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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個十分具有江湖特色的囑託。底層的小嘍囉,沒心沒肺,也有不少興高采烈的——史文恭長什麼樣,大多數人沒見過;但“山寨之主”這四個字,人人都明白是什麼意思。
萬一這份重任最後落到自己身上呢!那不就是一步登天麼!
而武松是最有理由去找史文恭晦氣的。這份誘惑,卻讓他棄如敝屣,碰都懶得去碰。
她忍不住逗他一句:“萬一你真成了梁山泊老大,這些亂七八糟的勾心鬥角,你想怎麼整頓,就怎麼整頓,到時候宋大哥、吳軍師他們都得聽你的,你把忠義堂改名為打虎寨,坐在正中央,發號施令,威風凜凜,誰要是不聽話,你手執鋼鞭將他打……”
武松見她眼中狡黠得可惡,忍不住哈哈一笑:“想得美!那史文恭難道會束手就縛不成!再說,我也做不成這種事,不如閒散一個人,有酒喝就成!”
潘小園樂了,評價道:“這叫胸無大志。”
沒等他表示抗議,又來一句:“跟我一樣。”
武松跟她抬槓:“你的官越做越大,不出兩年,得趕上我。”
潘小園正色道:“不混出名堂,就得遭人打壓瞧不起。可不是我貪那份名利。”
武松點點頭,若有所思地將碗撂地上,磕著木樁子沿兒,嗒嗒兩聲,好像是在應和她的話。
又聽她放低了聲音,明明院子裡沒別人,卻像是怕人知覺口吻:“二哥,我那日跟你說,倘若過得不順意,不在梁山混也罷——不是開玩笑,也不是氣話。今日再跟你說一遍,是當真的。”
武松“哦”了一聲,下一刻才反應過來,目光炯炯地看她,“你……”
潘小園衝他一眨眼。
他的第一反應卻是:“你是過得不順意了?”
沒辦法,這件事上他必須心虛。十字坡的酒店,在他的默許之下燒了個乾淨,替她越俎代庖的選擇了梁山,若非她自己爭氣,此刻不過是個默默無聞、毫無分量的家屬、累贅。
他是十分善於給自己攬責任的,一聽她提起“不在梁山混”,這件事立刻又跳回腦海裡。還以為她早就不記恨了呢。
潘小園趕緊搖頭,卻又馬上輕輕點了下,彷彿要進行一次雙重否認似的。她覺得自己算是很善於適應環境的,即便生活不盡如意,也能把自己收斂成一個忍氣吞聲的小地鼠,有機會了,才會探個頭出來,觀望一下風向。
當然有時候也忍不住,荊棘叢生的土地上,不小心露出個小爪子、小尾巴,掃上幾根刺,自己痛一下子,不知高低。
但若因為自己那點不值一提的煩心事,直至忽悠武松炒宋老大的魷魚,這種事她做不出來——要是真做了,那就坐實了“紅顏禍水”——更何況,以武松的自我程度,還輪不著讓她來禍害。
於是跟他實話實說,讓他自己分析判斷。
“嗯,首先,你從大名府救回來的那位石秀大哥……好像不太喜歡我。”
武松也不免覺得她對石秀過於熱情了,當天事務太多,無暇詢問,這時候她主動提起來,正好省了他多想。
聽她坦白,第一句話卻是:“嗯,不過那人記仇,你別算計他。”
潘小園委屈地看他一眼。真夠精簡的。在他眼裡,自己就這麼蛇蠍心腸?
不過也沒算說錯。跟他避重就輕地答:“我是想巴結他嘛,不信你問問別人,我那幾天,手底下的小弟小妹都圍著他轉,可有半點不周?”
過去不跟武松提石秀這檔子事,是怕兩人因為自己翻臉,弄得武松在梁山無法做人,自斷後路。如今週轉餘地大了許多。石秀被她小小擺一道,欠她的人情眾人皆知,不多武松一個監督的。
武松對她這個“巴結”方式自然不敢苟同。太不磊落。但又聽她耍賴似的示弱:“我又不像你,寨子裡有誰看我不順眼,拳頭講理講不過他,又不是什麼六祖七祖,難道還能空口白牙的跟人家講道理麼?”
理智上武松不太買賬,聽到她那近似嬌嗔的伶牙俐齒,好像一顆顆小紅果落在心上,心裡又有些綿軟的熨帖。
還提拳頭呢。指指那木樁子,問她:“俯臥撐能做幾個了?”
潘小園低眉順眼:“這酒挺好喝的啊,還有嗎?”
武松偏頭。盞子空了大半,倒影沒了。柔和的夕陽光下,愈發顯得那張小臉吹彈可破,宛若會呼吸的細瓷一般,讓人覺得像是件精心雕琢的珍品,一定要好好的供在厚實的屋簷底下,不能經受一點風吹日曬。
但若是有人想破壞它,手上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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