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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麵粉細了,酵子和鹽滷的配比似乎要相應的調整。武大雖然腦子不靈,卻是經驗豐富,當下發了一小團面,試驗起來。果然是好面,上鍋蒸的時刻也短,不出一頓飯工夫,廚房內外就飄起了濃郁的面香。
那香味居然引來了隔壁的王婆。一進後門,就使勁吸了吸鼻子,大聲道:“大郎,六姐兒,我說怎麼連日少見,你們關起門來偷偷摸摸的,在弄什麼好吃的呢!香的我鋪子裡的茶客都直皺鼻子,肚子裡面擂鼓,都走人回家吃飯去了!哈哈!”
人家不請自來,潘小園也只好趕緊把王婆迎進來。她手裡還拿著個茶盞在擦呢,一雙斜邋遢三角眼左顧右盼,一下子瞄到了角落裡的布口袋。紮緊的袋口裡,隱隱約約沾著她過年才能看見的、白生生的雪花面粉。
王婆一下子抽了口氣,臉上的褶子顫了兩顫,那眼神膠在布口袋上不走了。潘小園如何不理解她的意思,少不得乾孃長乾孃短,請她坐,笑道:“是大郎在做炊餅,待會做得了,給乾孃帶兩個回去。”
王婆眉花眼笑地推辭:“這怎麼使得,這怎麼使得!”
可手裡還抹著那個茶盞,似乎永遠也擦不乾淨,自律自覺地賓至如歸,一屁股坐下。
坐了不一刻,武大就端著一籠炊餅來了。王婆看得眼都直了。從來沒見過這麼白、這麼軟的炊餅!東京城裡皇后娘娘每天吃的,也未必比這些要強許多吧?
潘小園揀了兩個大的,帕子包好了,遞過去,笑道:“乾孃拿回去,隨便吃吃。”
王婆等的就是這句話,少不得做出一副驚喜的神情:“哎呀呀,你們用這種白麵做炊餅,是個什麼道理!這要是賣到外面,得多少錢一個?”
潘小園心眼兒一活絡,笑道:“乾孃倒是說說,得賣多少錢?”
王婆哈哈大笑:“十文,十文!少一文也不賣!”看看手裡的炊餅,心滿意足,想要告辭走,又覺得未免顯得自己此行目的太明顯,於是手上還是抹著茶盞,有一搭沒一搭的跟武大說話。
說著說著,忽然看到門外有個小臉兒一閃,正往裡面張呢。
看來聞到香味的不止王婆一個。既然炊餅分了王婆。那其他鄰居最好也不能厚此薄彼。潘小園便趕緊招手:“貞姐兒,小姑娘,過來,嚐嚐我們的炊餅!”
王婆也跟著招呼。被送炊餅的不止她一個,心裡就坦然多了,立在潘小園身後跟著招手,儼然半個主人。
劉公家的貞姐怯生生的,猶豫了好久,終於是抵不過香味的誘惑,慢慢跨進來。潘小園一把拉住,往她手裡塞了兩個炊餅。女孩兒眼睛一亮,捧著就大口大口吃起來,轉眼間,一個跟她臉那麼大的炊餅就吃得乾乾淨淨。手背抹抹嘴,又把手背上的面屑吃幹抹淨。
潘小園呆住了,半天才想起來什麼,趕緊拉住她手,說:“上輩子跟炊餅結仇了是怎地,歇歇再吃,別壞了肚子!進來坐!你還沒吃飯?”
這孩子的吃相,活像電視裡看到的難民。劉公家不窮啊,怎麼把她餓成這樣?
貞姐紅了臉,低下頭,小聲說:“幫娘做飯,砸碎了一個碗……爹爹發脾氣,說我不中用,賠錢貨……不讓我吃飯……”
潘小園大怒道:“你娘懷幾個月了,還讓她做飯!你外公呢?怎麼就讓你爹爹怎麼作踐你娘倆?”
貞姐眼圈一紅:“外公在床上生病,管不得。”
這時候隔壁聲喚,大聲叫貞姐回家。女孩兒臉色一白,還沒等潘小園出言挽留,轉身就跑,出門時還不忘回頭,小聲說:“謝謝六姨!”
門關上,聽得隔壁門砰的一聲響。然後就是劉家女婿大聲叱罵,似乎還把貞姐手裡剩下的炊餅一把奪走了。貞姐哇哇的哭。
潘小園回了房,意興闌珊,往椅子上一屁股坐下。武大想安慰她,笑道:“不就是個丫頭片子嗎?他家一向這樣,嘿嘿,娘子別為人家的事兒生氣。”
武大的臉也突然重新變得討厭起來。潘小園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嘟嘟囔囔地說:“丫頭片子怎麼了,就活該捱打捱餓?”
王婆忽然壓低聲音,往門外瞥了一眼,背對著武大,湊在潘小園耳邊,道:“誰讓他家娘子生不出個小子呢。前年倒是生過個丫頭,女婿和丈人一合計,不願養,送人了事。去年又懷了,可恨她不小心,夜裡倒淨桶的時候一個踩空,第二天,流下來一個男胎。那丈人劉公本來就只她一個女兒,指望著招個女婿延續香火,見一次次的沒有男孩兒影子,這才慪氣,至今身子不好,家事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