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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開眼笑,趕緊答:“要麼說這世上緣法湊巧呢,那位大官人啊,便是娘子上次失手打到的,大街坊姓西門的便是!怎麼,娘子沒聽說過?”
潘小園一顆心倏的一跳。果然是他!
可是……可是,西門大官人用計勾搭金蓮的劇情,不是明明要發生在過年以後……為什麼會提前?難道,難道叉竿事件已經發生過了?難道在武松搬出去之前,她潘金蓮已經和西門大官人天雷地火,見過面了?難道潘金蓮段數如此之高,不僅婚外撩漢,而且,還同時撩兩個?
天哪,自己穿越之前,這妹子都幹了些什麼啊?
卻又莫名其妙地鬆了口氣。看來西門慶的支線劇情還沒開始,扭轉命運,還來得及。
不約,大官人我們不約!
心意已決,任憑王婆如何嘮叨,只是禮貌搖頭。站起身來,說:“叨擾乾孃,奴一介女流,不好在外面多耽,這就告辭了。”
王婆難以置信。好歹也是有這麼多年經驗的專業馬泊六,這武大娘子潑辣風流,風評又不好,料想不難上手,怎的一分光都沒有,計劃就似乎要夭折了?能為了勾引個小叔子,奮不顧身,命都差點搭進去,現在倒裝什麼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良家了?那天不小心叉竿打到西門大官人,四目相對,那副纏綿悱惻的小眼神兒,難道是自己眼花看錯了?
肯定是她聽到西門大官人的名字,羞澀了,更說明心裡有鬼。
乾脆攤開了說。王婆換了一副過來人的笑容,語重心長地說:“娘子,俗話說遠親不如近鄰。以娘子這般人物,屈就那個糊里糊塗的矮子,老身也覺得不值。要不然,那天娘子摔倒在樓下,我可也沒多聲張吧?怎地現在卻跟老身這麼生分了?唉,早知道老身費力不討好,不如我先去向武大說個明白,也省得他為了你,屈花了那麼多錢,哎哎……”
一番車軲轆話說下來,潘小園慢慢明白王婆的意思了。自己這是有把柄攥在她手上呢!
王婆這番話,潛臺詞明明白白:那天娘子你大白天調戲小叔,反被推下樓的糗事,我早就在隔壁聽得一清二楚,也知道你是個不安分的主兒。而老身把這件事瞞了下來,沒把真相告訴武大,娘子你可欠了我好大的人情。
而現在,娘子居然連“裁衣服”這麼簡單的要求都推脫,未免太不夠意思了。小心我去向武大告狀,揭發你的黑歷史!
潘小園也不是傻子,知道若是現在跟王婆鬧翻臉,自己免不得要陷入一大堆麻煩之中。不知道西門慶給了她多少賄賂,但看今天的情勢,不來點進展,這老太太是不會罷休的。
王婆那張滿是褶子的臉便顯得不那麼順眼了。潘小園面對“前任”留下來的“債務”,自然不願意背這個鍋。什麼大官人,我可從來沒見過呢。
面前的茶早就涼了,她敷衍地笑了一笑,自己給自己添滿了熱水。
腦子轉一轉,也放軟了語氣:“乾孃說哪裡話,奴家怎敢和乾孃生分?便是剛剛昏迷了好幾日,藥錢也不知貼了多少,也沒能持家伺候,家裡顛倒亂成一團,多少閒氣堵著,這幾日身子又不爽,做什麼都提不起興致來……”
王婆立刻就坡下驢:“可不是!最近天氣寒冷,最容易神思倦怠。這個好辦,老身可以給你熬煮藥茶,包你喝了神清氣爽……”
潘小園還是搖頭,做出可憐的語氣:“只是最近有件煩心事,不解決,奴家萬萬沒心思出門。乾孃是古道熱腸的好人,要是能幫奴家這個忙,裁衣服的事,還用問嗎?……”
王婆轉嗔為喜,連忙點頭。原來武大娘子在跟自己談條件呢。摸摸袖子裡西門大官人贈的那錠大銀,只要能捱上光,什麼都好說!
三天後。潘小園目送武大挑著炊餅出門去賣,自己稍微打掃了一下大門前的空地。
甫一開門,四面八方都是債主,這滋味不太好受。於是草草幹完活,就掛上了簾子。這些簡單的家務,她已經做得十分熟練了。比起武大每天早出晚歸的掙錢,她覺得自己的生活還真是挺輕鬆的。
人都是惰性的。她發現自己居然在一點一點適應著古代社會的生活。要不是天天對著的這個男人太挫,真覺得這樣的日子也不賴。
剛下了簾子,正思忖著回去洗個臉,卻發現手裡的簾子不太聽話,怎麼也放不到底。一抬頭,忍不住驚叫一聲。只見一柄扇子橫在了門簾和杆子中間,順著那拿扇子的手看過去,赫然便是當日組團來騷擾的小流氓頭子。只見他一雙眯縫眼,一個肉鼻頭,口中嘖嘖的說:“武家娘子,這麼早就下簾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