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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到附近幾個趕車的也有過來湊熱鬧的趨勢。都是一夥人,真要爭起來,總不會幹看著。
武松當然也知道低調行事,不能亂生氣,哼了一聲,忿忿地道:“我上次來東京時,沒見過你們這樣的!”
潘小園低聲提醒他:“上次你來,穿的是公服,誰敢騙你?”轉頭對那車伕說:“行啦,大哥是會做生意的,回去的路上可得小心,別翻車,別丟錢!”
武松陰著臉走兩步,終究是氣不過,轉回來,劈手奪過那車伕手裡的錢袋,朝車轅上面用力一拍,那錢袋陷進兩根木頭中間,卡住了。
那車伕才反應過來,叫道:“你……”
武松哈哈一笑:“走吧!”
潘小園不明所以,跟他走出兩步,回頭一看,那車伕正用力把錢袋往外拔。袋子裡的銅錢串在一起,本來雜亂無章,此時卻都有微微變形的趨勢,卡得死死的,那人使勁了吃奶的力氣,腳底下用力一蹬,竟還是沒把那錢袋拔出來。
那拉車的騾子感到一陣顛簸,不安地往前跑了兩步。那車伕手裡攥著錢袋,也不由自主地跟著往前跑。
她忍不住笑得前仰後合。要麼他把找把刀,把那結實的錢袋割開;否則,要把那錢袋弄出來,至少得耽擱他半日的生意。武松這報復方式,也真夠孩子氣的。
再抬眼看看他,嘴角也彎著那麼一絲輕鬆的笑意。
既然給拉到了舊酸棗門,那就從這個門出到外城。門外是一片圍著破矮牆的菜地,冬天沒長東西,光禿禿的,只有一棵槐樹,一個大糞肥坑,周圍跑著幾條狗。
破牆上掛著個小牌子,上面殘缺寫著幾個歪七扭八的字:此菜地為大相國寺產業,閒雜人等不得入內……
潘小園眼睛看直了。
武松笑道:“別看了,這個就是魯和尚當年看過的那片菜地。也虧他能忍這味道。”
魯智深的“故居”!
潘小園眉花眼笑:“他說在這裡埋了錢了!咱給挖出來……”
武松笑道:“回頭閒了,就來。”
都知道是開玩笑,潘小園依依不捨地回頭看了看那菜園子,想找出那垂楊柳來,可惜沒瞧見,想必是早就死了。
武松又將那寫著地址的紙條看了一看,找人打聽一回,不一刻就拐上了祆廟斜街,過了一個人煙熙攘的瓦子,便看到了“九曲子周家”。
一看,兩人同時愣住了。
那酒家門板合得嚴實,門口蕭索兩張破桌子,明顯是經營不善,早就歇業大吉。
是不是那“貨郎”根本就在忽悠人,隨便謅了個地址?
還是說,必須得破門而入?
第154章 1129。10
那貨郎笑容滿面地轉過來,剛要說些什麼,忽然臉色一白。武松的手還壓在他肩上,看似輕輕的,可那貨郎卻不由自主地皺起眉頭,暗暗用力相抗。
武松卻突然放了手。那貨郎一直在暗中使勁,對抗武松手上那股子力。眼下那力一下子卸了,貨郎收力不住,頓時一個踉蹌,擔兒杵在地上,這才站穩。
武松笑道:“請帶路吧。”
那貨郎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終於恢復了正常,再也不敢小看他,躬身一揖:“官人隨我來。”
他幾步路走過,隨手在“九曲子周家”那緊閉的門板上虛按一按,推出一個黑洞洞的小徑來。一股黴腐氣味悄悄湧出。
“請。”
這個暗門開的位置顯然是經過精心計算,角度隱蔽而又不惹人窺探,就算是眼下洞開,街上行人也很少會意識到。就算是眼睛掃到了,也會把它當成門板上落的一道陰影。
任何一座城市,表面上有多光鮮,暗處裡就會投下多少見不得人的陰影。既有輝煌璀璨的御街酒樓,便會有同等數量的坑洞、糞坑、和下水道。
潘小園眼看著一個黑暗之城朝自己開啟大門,忍不住心下惴惴,朝武松看了一眼。
武松顯然也有些驚訝,神色沉穩,朝那“貨郎”回了一句:“請。”
當然是要對方先帶路,才能確保絕對的安全。
那貨郎卻微微一笑,說:“小人還須留在後面,把這門關起來。”
理由並不重要。態度擺在這裡。這是明擺著請君先行,並且不在乎對方掉頭就走。
武松對這個小伎倆嗤之以鼻,滿不在乎地一笑,拉過潘小園袖口,將她大半個身子護在懷裡裡,自己低頭進入,右手按緊腰間的刀柄。
潘小園深吸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