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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理智地讓步:“那好,你不用迴避,但是要先、先把他救活……”
武松輕輕搖頭。史文恭已然失血過多,放任他就此斷氣,也算是給他免了更慘烈的命運。倘若周老先生在彼,應該也不願目睹他死得太難看。
但要說對他施以援手……
幸虧這話是隻讓他武松聽到,否則她馬上就無法自稱“梁山一員”了。
潘小園終於意識到,這人的心簡直就是鐵板一塊。此前他的所有對她的讓步,完全不在於他倆有多親密、是什麼關係;原因只有一個:他樂意!
用力瞪他一眼,還是不敢大聲跟他理論,反而眼角的淚忍不住,順著臉頰一滴滴滑落。滑到嘴邊,飛快抿掉,鼻子免不得一皺。
她聲音有些顫:“你是……不相信我了?”
武松深深看她一眼,忽然意識到手中還亮著刀子,冷光如同黑夜的流螢。方才她就是在他那佈滿死亡威脅的刀光下面,跟他強詞奪理夾槍帶棒。
他將刀收入鞘,終於有些氣短,搖搖頭:“不是,但梁山……”
他的聲音突然被打斷了。外面的院牆附近,冷不防響起一個投石問路的女聲。
“六娘、六娘?……武松……你們歇了沒?”
扈三娘。裡面武松和潘小園同時一驚。潘小園躡手躡腳,快步走到廳裡,挨著牆,輕聲回應:“什麼事?”
扈三娘想著那些窮兇極惡的殘兵敗將,火急火燎來示警。眼見小客店不像被打砸過的樣子,心已經放了八分。此時再確認一下:“我們那裡經過了些曾頭市的暴兵,只怕又有人來騷擾你們,特來告知——這裡可有陌生人來過?”
武松將前情一串,立刻明白扈三娘那裡發生了什麼。
他心想扈三娘來得正好。正需要些人手來處理史文恭這個麻煩人物。把她叫進來,多一個人在場,也免得那個固執的潘六非要做些什麼軍法不容的。
立刻追過去,開口回答:“我們……”
不顧潘小園拼命朝他使眼色,目光中滿是哀求,連連搖頭,抓著他手輕輕搖,甚至伸手掩他的嘴,請他別出聲。
他心堅如鐵,給出一個抱歉的眼神,撥開她的手,轉頭朝著扈三孃的方向,繼續道:“我們這裡……”
潘小園當機立斷,做了唯一一件能讓他住口的事。
伸手用力往下扳他脖頸。武松下意識的彎了腰,還沒來得及轉眼看,面前掠過一陣輕飄飄女人香,兩片溫軟乾燥的嘴唇貼上來,把他所有的聲音堵回去了。
潘小園雙頰滾燙。這叫做算計他麼?腳下彷彿踩了雲。軟綿綿騰雲駕霧。耳中咚咚咚聽著自己的心跳,不敢將眼睛睜開哪怕一點點縫,憑感覺,踮起腳,輕盈盈彷彿嫩葉承露,小心翼翼地啄他一口,也是乾燥的,帶著些疲憊的澀澀的氣味。百十來句還未出口的重話,匯成帶著怒意的、侵略性的火熱,讓她一點點嚐了,卷著,舔舐乾淨。
頭一次,讓她治得服服帖帖。武松一動不動,氣息近乎紊亂,連躲閃都忘記。後腦被那隻柔柔的小手貼著,像是澆下一注沸騰的水。腦海中嗡的一聲,一切該有的不該有的念頭,春風化雨般一個個消失了,留下一片恰如其分的空白。
靈魂出離身體的奇異感,這是在做什麼?月黑風高,濃夜曖昧,並非坦蕩攤牌的吉時。空氣中隱約瀰漫著猙獰的血腥味,尖刀在皮鞘裡蠢蠢欲動。更何況,咫尺之遙還有著第三個人,儘管不知死活,但罵過他武松禽獸……
應驗得真快。
他武松何時怕過人言?便是千八百人圍觀又怎地!便是真做禽獸,又怎地!
他深吸口氣,想要做點什麼,卻又拿不準該做什麼,試探著投桃報李,所有的嬌柔鮮嫩卻忽然縮回去了,懷裡一片空蕩蕩,悵然若失。
耳中恍恍惚惚一片長音,有人在說話?
咫尺之遙的牆外面,扈三娘又催了一句:“你們沒事吧?”
只有潘小園耳尖聽到了,慌慌張張放開武松,見他待著,不敢看他,揉揉眼,甩掉滿身的燥熱,吸口氣,鎮定答道:“……多謝三娘掛心,這裡沒有異常,你……快回去休息……吧。”
怎麼突然變得如此氣短,上了青藏高原似的,說兩個字,就要喘一喘。
倘若扈三娘稍有點相關方面的經驗,此時必然能聽出不對,進而腦補出無數倫理大戲。但美人畢竟單純,想著她可能是累了。
於是好心提一句:“那夜裡也要小心,別睡太死!”
“放……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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