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鑰匙的時候,讓人家三言兩語催眠了,荷包也掏了出來?東西被不知不覺順了去?
她奇道:“可那不是盜門的手段?”
周通笑道:“天地那麼大,盜門還能一手遮天不成?江湖上的‘五花八門’,聽說過沒有?”
武松和燕青同時點點頭,但想必只是沒聽全過,因此很明智地不接話。
周通道:“盜門只是八門中的一個。其他的,經、皮、彩、妖、風、火、團、盜,都是江湖人各自的撈偏門把式。京城附近人員混雜,好做生意,江湖人便也喜歡來湊熱鬧。譬如‘經’就是算命的,‘皮’是耍把式、‘彩’是賣假藥、‘妖’是變戲法……”
這要說開去,那可就是長篇大論。偏偏潘小園好奇心起,問:“那‘五花’呢?”
周通笑道:“那便是女子們混江湖的勾當,譬如‘水仙花’是酒樓賣唱的,‘粉杜鵑’是幹仙人跳的,‘蓮花’是女丐,“黑牡丹”……”
武松笑道:“行了,說正經的。”把人帶壞了。
周通看看其他人焦急的神色,賠笑一笑,道:“總之,風門裡大抵都是騙子,這些人官府禁不得,要是著了他們道兒,也只能自認倒黴。咱們做強盜的,跟他們井水不犯河水,照兄弟說,就當是給他們的買路錢了——不敢問大姐丟了多少?他們一般不多取。”
潘小園一怔,隨即氣不打一處來。這叫不多取?胃口夠大的。
燕青看她一眼,神色馬上嚴肅下來,問:“丟得挺多?”
潘小園點點頭。
燕青不動聲色,手上繼續給武松變裝,心裡一動。潘家“表姐”此次出差,除了山寨的公款,居然還隨身帶了鉅額個人財產,心思為何,不難猜到。
武松長身而起。眼下他也被燕青擺弄成了路人乙,依然是高大威武,但整個人多了那麼一股子無業遊民的混混氣質,一看就是去進城搞事的。他一照鏡子,連聲說不行不行。
於是燕青亡羊補牢,只好又給他披上一件不知哪裡找來的書生長衫,裹個頭巾,成了個棄武從文附庸風雅的傻大個兒。潘小園不能看他,看了就忍不住笑。
武松自己不覺得,抓抓那頭巾,開口依舊是江湖大哥範兒:“那便明瞭了。風門的朋友見我們要來東京落腳劃地盤,本錢還不少,因此用這個方式來試探一番。倘若我們不上道,那丟的東西就算是給他們的見面禮,想必被他們坑過的,也不止我們這一撥人;我們也可以跟他們交涉談判,大家做個朋友。小乙哥、六娘子,你們怎麼看?”
潘小園被他這番推理折服得無話可說。果然是和盜門齊名的幫派,手段齷齪效率高,看來在東京有一定實力。
隨即又意識到,想必這些林林總總的江湖幫派,也有各自的勢力範圍。但自己這隊人是何時被風門“看上”並且“認領”的,卻是毫無頭緒。
她氣哼哼地說:“跟他們亮身份,說我們是梁山的江湖同道,會怎麼樣?”
武松笑道:“他們多半會馬上去報官。”
她沒話了,心裡糾結。畢竟自己是事主,這事輪不到別人拿主意。
換做別的遠道而來的本分生意人,只怕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吃個啞巴虧,也算是給他們提個醒兒,京城不是那麼好混的,就當花錢買了個教訓。
可她不一樣。用她自己的錢買教訓,她認了;可丟的是武松的積蓄,她無論如何也不能大事化小。
看一眼武松,在他天不怕地不怕的眼神裡找到了信心,一字一字地說:“咱們來東京,是來給梁山辦事,不是給無關之人送錢的。”
燕青笑道:“表姐說得正是。”
武松說:“那好!今日出發進城,直接去拜山頭。地址呢?”
燕青從袖子裡掏出一張紙條,便是昨天那“貨郎”寫下的轉讓酒店的位置。當時沒多在意,差點就隨手扔了。
武松將紙條展開來,只見上面工工整整地寫著一行字,讀出來:“馬行街北去舊封丘門外襖廟斜街州北瓦子對面九曲子周家便是”。
武松大喘一口氣,冷笑著評論:“瓦子對面,看來這風門還挺愛熱鬧嘛。”
東京開封府分為內外兩城,汴河是貫穿東西的主要水系。這還沒到外城的東水門,陽光初升,薄霧散去,露出那河面上鱗次櫛比的大小船隻,趨朝入市之人,大都是趕早進城賣貨運貨的。有的升帆,有的搖櫓,河面上嘈雜一片,像是飄著一層立體透明的市井風情畫。艄公縴夫喊著號子,相熟的生意人站在船舷上打招呼,甚至有從水路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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