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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此梁山震動,上下大洗牌,因此而發生不少大事,直到來年,才確立了宋江繼任的地位。
這是潘小園記憶中,那個平行原著的劇情。
可是現在,曾頭市的史文恭在幹什麼?攜重禮拜訪梁山,並且在晁蓋的陪伴下,進行著梁山一日遊!
晁蓋史文恭,兩個本應該你死我活的對頭,此時此刻一見如故,並肩攜手,讓人覺得聚義廳裡,很快就要為史文恭多放一把交椅了。
而這個真正的史文恭,這副端方尊顏,也不像是個武力值爆棚的戰士,更像是個翩翩儒將,到梁山來“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的。
潘小園覺得自己大腦空白了一刻。不敢盯史文恭太久,一肚子疑問嚥下去,努力假裝一個路人甲,眼睛看著晁蓋伸出大手,重重搭在史文恭肩膀上,豪爽大笑。
“女人掌財算什麼?一會兒帶尊兄去西溪村酒店,見一見母大蟲顧大嫂,哈哈!你們曾頭市,未必有那樣的婦人!……誒,先喝酒,再談正事嘛!……”
宋江也跟著陪遊,此時卻少見的一言不發,只是掛著副萬能的笑臉。見晁蓋和史文恭如此親密,此時落後幾步,跟武松笑著搖搖頭,低聲說:“晁大哥就是愛才若渴,你瞧他那樣兒!”
武松也笑笑,十分公允地評價道:“江湖上也聞他名,今日一見,像是個有本事的男子,無怪晁大哥要結交,並非是為那財。”
就是有點聒噪嘴賤,他心裡補充道。
宋江用手比了個“二”字,微笑搖頭,不說話了。稍微有點心思的人都能看出來,史文恭送了梁山這麼重的禮,待會要談的“正事”,只怕是定要值回這個價的。
潘小園慢慢退到一旁,看看宋江的神色,心裡莫名其妙有點放心。縱然晁蓋心思簡單,總歸有人對史文恭心存警惕。
在梁山這麼久,流汗流淚都有過,大小事務沒少摻合,多少錘鍊出相當的集體歸屬感。史文恭再客氣再瀟灑,要是他真的意欲把梁山攪出雞飛狗跳,讓自己和兄弟們活不安穩,她的立場十分鮮明:朋友來了有美酒,敵人來了有獵槍。東溪村酒店裡的黑暗豬血湯,只能算是他的開胃前菜。
史文恭等人果然沒多耽,四下觀賞一番,便即漸行漸遠,遠遠的還聽到晁蓋在爽朗大笑:“……真的嗎?你曾頭市的馬匹,比得上我梁山的?……”
武松目送一行人遠去,四下瞭望,回到哨亭。
潘小園捨不得走,跟他磨蹭了好一陣,才鼓起勇氣,往遠處山下指指,小聲說:“二哥,那個史……史文恭,真的沒有惡意?”
武松一面繫腰刀——方才見客,解了下來——一面答道:“這人在江湖上名氣不小,跟我們走的不是一條路,但惡意卻也不見得了,否則,他怎敢孤身一人來拜山?”
潘小園想想也是。梁山上那麼多人精,那麼多傲視八方的高手,史文恭除非是膽子長在腦子裡,否則就算要使壞,不會不掂量一下自己的實力。
再說,要是自己不顧一切地亂敲警鐘,說什麼這人會殺晁蓋,只怕當場就得讓人拿下做掉——晁大哥活得好好的,你血口噴人,什麼居心?
靜下心來,快速梳理一遍。原著裡史文恭殺晁蓋的劇情,原也是因為梁山攻打曾頭市,史文恭主場作戰,又是掘陷阱,又是派奸細,擾亂了梁山大軍,混亂之中射出的命運之箭。現在,他就算再能耐,未必能有那樣的機會和運氣。
再說,梁山如今實行懷柔經濟政策,收保護費優先於打砸搶,和附近的鄉民武裝一直在慢慢修復關係。曾頭市一戰,眼下未必能打得起來。
如果雙方並非敵對,那史文恭便沒有殺害晁蓋的動機。
難道,因為梁山的一次財政改革,蝴蝶小翅膀扇動,導致梁山和曾頭市,冥冥之中化敵為友了不成?
潘小園卻也不敢擅自開天眼,武斷下這個結論。方才史文恭暗示梁山“軍紀不嚴”,那淡淡的嘲意,雖是玩笑,也有那麼一股子較勁的意思。
正出神,耳邊忽然一聲輕輕的:“想什麼呢?”
潘小園趕緊掩飾:“沒什麼,我……走了,關上事情忙,不給你分心了。”
武松看她一眼,指著底下笑道:“你緊張什麼,當我真守不住這關呢?你看看這防務,讓我整頓安排得怎樣?”
潘小園當然看在眼裡,山南二關眼下讓他給整治得鐵桶一般,弓弩齊整,刀槍林立,隔幾步就能抓到趁手的武器,每一處垛口後面都張著一雙眼。這裡的小嘍囉也格外的精氣神,雖說練不出武松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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