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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一輩子?你以為南北聯合,就真的能造出個什麼清平世界?你也不是不知道明教那些人的德性。該打的仗一樣不會少,與其如此,不如提早給咱們自己爭取個主動,你說是不是?”
“這是你的意思,還是宋江的意思?”
“有區別嗎?不是跟你說了,小乙身不由己。”
這話再不像是推脫敷衍。她忍下怒火,問道:“是為盧俊義?”
直呼盧俊義名字,燕青眼中閃過一絲不悅,但依舊和和氣氣,微笑道:“你有所不知,盧員外當年有心報國,卻為奸人排擠誣陷,自己雖得以脫身,至交好友卻被害死在官場裡,以致他心灰意冷,只求下半輩子做個清閒富貴人——表姐,換了你,若你是那至交好友的遺孤,被盧員外撫養長大,你會任性自在的實踐什麼兼愛非攻,把他丟在梁山上當人質?”
燕青對自己的過往向來守口如瓶,潘小園也從未想過探人隱私。此時他也許是急於自證,一番話說出來,讓她一怔。
慢慢說:“梁山也許對不起你,對不起摸的恩人盧員外,可你……何必為了撈一尾魚,整個人跨進泥潭裡!”
燕青苦笑。他甫被丟進江湖,見到的便是清一色的殘酷黑暗。江湖上常說一條道走到黑吧。他既已選擇對不住潘六娘,誰還會給他出爾反爾的機會?
但知道這時候任何辯解也是徒勞,大局已定,何必與她在角落裡糾纏廝殺。
將沉重的念頭拋開,朝她笑一笑:“當然,若說我是為了自己,小乙也認。我……我實在受不了每次去見師師都得扮成那副樣子。藉此與明教決裂,我……我也終於可以光明正大地告訴她,過去所以那些噁心的偽裝,全部事出有因,求她原諒。”
潘小園覺得這句話簡直幼稚得可笑,“我看她大耳刮子扇你!”
燕青雙眼微亮,“那最好。不像她現在,連見我都不願意見。更別提碰一根手指頭。”
為了一個他連手都沒碰到過的姑娘神魂顛倒,這等丟臉事,燕青從不藏著掖著;為她傷,為她痛,為她茶飯不思,他也從來不刻意控制。但這並不妨礙他順水推舟,十分的可憐,讓他發揮成了十二分,賺夠了六孃的同情心。知道她必定是奉山寨之命監視自己,也知道她不遜於自己的縝密精明。唯有在真情的掩護下,才能讓虛假有機可乘。
潘小園簡直氣得笑中想哭,胃裡酸甜苦辣鹹,翻騰得一陣比一陣難受。突然想起什麼,未出眼眶的淚又冷了。
“那隨便你!——好,原來我潘六從頭到尾都在給你打下手,如今我任務完成,山上那邊又有什麼指示?是送進大獄還是就地解決,你是男人就別手軟!”
燕青立刻道:“小乙怎敢。”
“那你要怎樣!”
他沉默良久,手中的小木刀小木棍一個個放下,轉而從首飾盒裡取出她那一對白玉葫蘆耳墜兒,把玩了一陣子,自然而然地裝進自己袖子裡。耳墜頂端的銀鉤子閃出一忽兒光。
潘小園眼看他不告而取,心裡恨得癢癢,無能為力。
燕青朝她瀟灑一作揖,““眼下各樣時機已經成熟,梁山大本營裡,也早就潛了官兵的線人。唯一的任務,便是一鼓作氣的促成招安。但依小乙看,表姐大約是不會配合了——那便由我一個人來。小乙告辭。你好好休息,千萬別到處亂走。外面有幾個你不認識的梁山兄弟,沒我的號令,他們不會進來。”
潘小園眼看燕青開門而出,不禁感慨報應不爽。自己把西門慶囚了許久,轉眼也被別人畫地為牢。
咬牙叫住他,“等等。”
燕青回頭,“表姐有何吩咐?”
她緊緊攥著袖口,一字一字地問:“梁山那邊,武松怎麼樣了?”
幾乎是燕青跟她攤牌的同時,心裡就如同翻江倒海般湧出一個個渾濁的念頭。什麼聯合明教,什麼阻止北伐,一切都是為了招安而放的煙霧彈,周老先生的願景被翻了個底朝天,武松能善罷甘休?
為什麼兩個月了,他口信也沒來一個?難不成真是因為他心大!
燕青一怔,隨即有些抱歉地笑笑。
“小乙幫你在山寨那邊說說話,讓你們早日團聚?”
潘小園盯他一刻,腦海中閃現出無數不詳的結局。
但她也知道,這個“早日團聚”背後,不定是什麼樣的代價。就算她樂意付,武松也不一定會領情。
還是慢慢搖了搖頭。燕青嘆口氣,“那麼,小乙告辭。”
第207章 出走
水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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