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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松出一回風頭,躍下地來,卻沒像以往似的得意非凡,依舊神情鬱郁,命令道:“那麼這三日裡,水寨的兄弟們辛苦些個,水泊四面的出入口都封鎖好,一個人也不要放出去。”
潘小園將手帕沾了清水,輕輕給武松擦掉手腕上的血。指尖不小心碰到磨破的面板,感到他全身輕輕一顫,沒做聲。
連忙縮回手,心疼得無以復加。抬頭看看他的臉,額角一滴汗,唇邊卻微微翹起來,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的細手指頭動作,笑中帶著些落寞。
一場混戰,強行脫銬,腕間的肌膚已經給糟蹋得不成樣子,結了痂又破開,一片血肉模糊。潘小園當時就哭了。
寨子裡不乏巴結這位新老大的。最好的藥送過來,潘小園把它當不要錢。先用溫水給他洗乾淨血汙,破損的面板撫平。藥膏挖出來,泥瓦匠似的厚厚蓋了一層,乾淨的白棉布,輕手輕腳地給他纏上。溫溫柔柔地給他左手腕上的繃帶打個結,捧過右手,慢慢把他右手腕也包紮好了,心思遲滯一刻。
武松輕輕躲一躲,倒不是疼。小黑屋裡待了這麼久,全身上下大約已經髒得不像話。再看她的纖白手指頭毫不在意地貼上來,髮間若有若無的淡香氣,忽然就有些慚愧。
她倒笑了,知道他愛乾淨。
“身上都落灰了吧?換身衣裳,我給你擦擦。你自己的手可千萬別沾水。”
只好聽她的。髒衣裳脫下來,一股蓬勃而出的男人味。他趕緊又退後幾步。她卻不在乎,故意蹭在他身邊,還用力吸吸鼻子,笑嘻嘻瞧他臉紅。
手巾沾溼,按在赤裸的脊背上,力氣還可以再大些。
沒人說話,小房間裡只有巾帕摩擦的聲音和兩個人的呼吸聲。
忽然武松 “啊喲”一聲,“你幹什麼!”
潘小園一邊扯他鞋子,一邊仰起頭,極其無辜地問:“腿腳上沒傷?”
足踝上的細鏈子,已經讓鐵匠鋪的人給鑿開。留下些微紅腫,倒也並無大礙。但這也並不妨礙她仔細檢查一番。
武松窘迫:“這個我能自己來。”說著便要去拿傷藥。
她霸道打斷,“手舉起來,剛包紮好的,別動!”
不依不饒又要去挽他褲腿,忽然手腕被輕輕一拽,腰間一緊,直接跌進他懷裡。
“我沒那麼嬌氣!”
一雙纏了繃帶的手臂力量不減,將她放在腿上坐著,牢牢的不讓動,直將她箍得肋下隱隱作痛。壓抑的喘息聲貼在耳根,將半個人都吹得通紅燥熱。
她手上還攥著一瓶藥,不知道該放哪兒好,臉蛋深深埋進他頸窩裡。
他衣裳還沒穿,肌膚還溼漉著,鋪天蓋地都是熟悉的氣味。
有些喘不過氣,囁嚅道:“輕點……”
不聽。反而雙臂收緊,手指陷入圓潤的肩頭,撫過玲瓏的背。
一言不發,盡情體味這久違的細膩柔軟的觸感。
第220章 血跡
本以為有生之年再也見不到一個真情待他之人。黑暗的牢籠裡; 將脆弱的情感用力封鎖在內心深處。一個男人沒能保護好自己的女人,倘若她真有什麼不測,世間最珍視的一抹明亮就此黯淡不見,縱然他有脫身自由的那一日; 只怕也離深淵不遠了吧。
潘小園也不掙不動了,靜靜讓他擁著。明明跟他有過最親密的肌膚之親,可或許是分別得久了; 只輕輕的肌膚相碰,就讓她一顆心無處安放的砰砰跳。只是被他的指尖輕輕撫過; 卻好似星火燎原,點燃了一簇簇跳動的光影; 整個人忍不住微微的顫; 應和著他頸間一條一條的脈搏,溫熱灑遍全身。離水許久的魚; 突然被放回了汪洋大海。
迷迷糊糊睜眼; 看到他側臉的線條; 清清楚楚的看出他瘦了。挺直的鼻樑愈顯硬朗,一雙大眼似乎更加凹陷了下去,眼尾掃出一片深沉的陰影。那影子裡; 藏著一半天真; 一半陰沉。
似乎是踟躕了好久; 武松突然開口。
“我……我不知道我今日做的算不算對。”
聲音帶著些沙啞。方才在忠義堂裡威風凜凜,一句句擲地有聲,每個字都吐得錚錚如鐵。
而現在; 一腔熱血潑灑盡了,再不用撐著堅強,言語中藏不住的疲憊,甚至有些惶恐不安。
親手拿了他結拜過的江湖大哥、山寨之主,於情於理,於公於私,都是江湖上人神共憤的罪行,惡劣程度僅次於史文恭的欺師滅祖。就在一日之前,武松還覺得,自己一輩子也不會做出這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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