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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理會她的後半句話。倒是潘小園卻覺得這個“寫戰爭回憶錄“的主意不錯。悄悄跟蕭讓說:“這是積德的好事。先生儘管收集材料。往後若要付梓出版,我來掏錢。”
一邊說,一邊想著,倘若以後真的有一部英雄兒女傳,秦中丞的“事蹟”肯定是最不起眼的一小段。
梁山諸將則直接把潘小園的府衙圍堵結實了。
“嫂子,給俺們講講!到底怎麼回事!”
她只如實講了一部分。路上已經跟史文恭對了口供,省卻了他試圖攻城的部分。只說他早有脫金降宋之意,被自己一番大義勸說,“幡然醒悟”、“棄暗投明”,果斷擒拿番王兀朮,作為獻給朝廷的投名狀。至於那曇花一現的攻城前奏——軍中資訊不暢,排程不靈而已。
這麼做的目的只有一個:把呼延灼犧牲的責任,大部分轉嫁到兀朮身上。老將軍為國捐軀,人人皆哀,自然更願意接受他是死在貪婪的金國王子槍下,而不是做了某些人陰謀上位的犧牲品。再者,如果讓梁山的人知道史文恭才是主謀,雖然眼下看在她的面子上,也許不會輕舉妄動,但難保過幾天史文恭走在路上,不會被下個毒、丟個暗器什麼的。常勝軍的凝聚力也就此成為雲煙。
“女郭子儀”的名號一下子流傳全城。縱然有人覺得也許內情更復雜,但貨真價實的三十萬兵馬投降大宋,足夠淹沒每一個小小的質疑。
再有人想刨根究底的,孫二孃、顧大嫂這些梁山老姐姐自動幫她擋輿論了:“都沒聽見麼?六妹子懷了身子,武二郎的骨肉,這廂出城賭了一次命,還好沒事,不然咱們回頭怎麼向武松交代!都給我回去回去,六妹子得清靜養著,沒工夫跟你們瞎七八搭的說話!出點事誰負責?!”
大家趕緊順杆子下來,嬉皮笑臉的恭喜幾句。
然而事情還沒完。略歇一日,再將留守的梁山諸將召集一堂,一人一碗酒,請他們和史文恭以江湖之禮相見。
“眼下國難時期,咱們梁山的江湖帖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江湖大義,保國為民。凡是來東京投奔勤王的,就算有什麼新仇舊怨,國難期間一律不許追究。這是為公。為私上,史大哥算是我同門同派的師兄。大夥買我一個面子,若有想和他較量切磋的,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若是十年等不得,也請至少五年以後再說。能做到麼?”
武松已令留守眾人聽命於她,於是沒太大阻力。眾人默默跟史文恭對飲一碗,表示同仇敵愾。
但這些人畢竟和史文恭沒有什麼直接的仇怨。不少人一面喝酒,一面心裡幸災樂禍的想著,等武松大哥回來,要讓他也這麼喝上一碗,怕是不太容易。
潘小園朗聲謝過大夥,端起酒剛要喝,酒碗讓顧大嫂沒收了。
“妹子,注意點兒!”
沒脾氣,只能改喝水。剛端起碗,手上又空了。孫二孃笑眯眯使喚旁邊小廝:“怎麼能喝涼的呢,來碗熱茶!”
她更沒脾氣。以茶代酒喝完,悄聲敲打史文恭一句:“你也一樣。若是‘勤王’期間,對梁山軍馬有敵意之舉,我照樣不會放過。”
史文恭笑道:“娘子已將常勝軍打亂得不能再散,小人即便膽大包天,也不敢輕易造次。”
她微一臉紅。被他識破了用意。常勝軍多非漢人,在諸多勤王軍中自成團體,時間長了只怕越來越孤立。於是潘小園跟幾個軍隊老油條悄悄討了個主意:藉口後勤方面壓力太大,將城周的常勝軍分散安插到各個軍營駐紮。撥給史文恭直接排程的,不過是少數輕騎和弓兵——惡狼的利爪,雖然看似精銳,但防禦能力薄弱,若沒有步軍和重騎的配合,單獨不能成事。再命蕭讓組織人手,去給底層軍士們補習漢語文化課,加速“民族融合”。
甚至,過去犧牲的宋人兵士們,留下來的孤寡女性“軍屬”,很大一部分還留在軍隊裡,做著洗衣做飯一類的活計餬口。把把常勝軍裡的小夥子們,安排駐得離“孤寡”們格外近。
這便是答應史文恭的第一件事。第二件事不用她張羅。大內裡的國君趙楷聽說有人帶著三十萬精銳軍馬前來“勤王”,安全感大增,激動得一夜沒睡覺,馬上下令召見嘉獎。
潘小園託人給史文恭帶話,只有一句注意事項:“用不著跪拜。長揖即可。”
“召見”進行了半日。史文恭從大內出來的時候,多了個“河北兵馬元帥”的職銜。通常是親王才能享有的待遇。
潘小園驚詫無已。朝中眾臣也議論紛紛,憑著“臨時約法”裡賦予的“共治”之權,明裡暗裡的提意見:“官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