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兀朮被“英雄救美”四個字氣得面紅耳赤,一連串粗口罵出來。
史文恭欣然而笑,金子留在當處,招呼隨從,告辭而走,瞻雲館的客舍大門吱呀一響,卻沒關嚴。
潘小園倚在鋪了涼蓆的彌勒榻上,一手搖扇子,一手拈過那送來的邸報翻。忽而手上一鬆,扇子讓人抽走了,身邊的習習威風一下變成了飛沙走石,鬢角碎髮飛起,沁涼舒爽上天。
揚頭一笑:“沒那麼熱!你傷還沒好,省著點勁兒。”
武松輕輕坐她身邊,一手搭上她微凸的小腹。隔著一層薄薄紗衣,還有些涼。完全不敢用力,只沿著那形狀,輕輕捋一捋,圓潤潤緊繃繃,倒癢得她笑出來了。
邸報放一邊,兩隻手覆住他一隻大手,問他:“今天不當值守夜?”
“這一撥輪的是魯師兄,早早的就去了。我回來陪你。”
爛攤子收拾了幾個月,也漸漸開始步入正軌。黃河兩岸都屯了重兵,軍器軍火終於生產出了富餘。派去北國的細作也沒停。時遷的最後一次口信,說他在金國缺衣少穿,只能天天偷狗肉吃,都快吃吐了。
於是也不必像以前那樣枕戈待旦。心裡記掛著“一家老小”,得空就回來陪她。左看右看,看她是圓潤了還是憔悴了;偶爾抱起來掂掂,看她又添了幾斤幾兩。一隻手抱了兩個人,又覺肩上擔子無比重。
她像小孩子似的高興,支起身子嘟起嘴,先小小的討個吻,順肩膀摸摸他的舊傷,繃帶拆了,肌膚還是粗糙不平。心疼地再親兩下,耳邊低聲問:“還疼不?”
武松搖頭笑:“疼還能抱你?”
大笑,再扳他頭頸下來,翻來覆去的親。兩人身在一城,住一個府第,卻偏偏不得隨時相伴。武松在軍營裡待的時間比在她身邊多得多。每次回家她都恨不得敲鑼打鼓放鞭炮。
關於史文恭和常勝軍的流言蜚語早就銷聲匿跡了。武松讓她死纏爛打,最終打消了揍人的念頭。聚集肚子裡所有的壞水兒,召來水夫人和她手下的風門兄弟,半夜下水道潛入秦府,迴音鼓盪,裝神弄鬼,假託是秦檜冤魂顯靈,說他在地底下不得安生,全怪老婆在上面不積口德。
王氏被嚇得病了三日,痊癒之後,果然什麼話都不敢亂說,據說已在託孃家物色新姑爺了。
訊息傳到潘小園耳朵裡,歉疚了約莫半盞茶工夫,就跟武松相對大笑,樂成一團。
分別期間,公事之餘,不免時刻發明出些壞招數、新點子,毫不藏私的用在他身上。舌尖輕輕一頂,就聽到他呼吸一粗。逗得她一笑,再用手一捻,搶在被抱起來之前警告:“喂,幹什麼!”
要麼說最毒婦人心,給看給碰不給吃,她自己還得意洋洋。心裡拱起的火頭澆不滅,只能任火焰山燒著,眼睛裡都染上些酣醉之色。
她假裝無辜的轉頭看地。其實按照她為數不多的相關科學知識,眼下的月份算是安全,當年寫小說的時候,也沒少寫過這種……
然而理論歸理論,輪到自己的親身體驗,她覺得還是謹慎為妙。反正火焰山燒不壞,也不乏其他的安撫方式。
武松咬著她耳朵,惡狠狠威脅一句:“等你……等你生完了,你等著……”
不害臊的跟他犟:“生完又怎樣?難不成你還要欺負我強來!——誒,輕點……”
趕緊把她鬆開,不敢往其他方面想了。一雙開碑裂石的手臂,總覺得稍微摟得緊些,就得把她連帶著肚裡的小東西給弄傷了。耿直坦率的八尺男兒,有時候會突然產生一些奇怪的想法:二十多年前的自己,難道竟然也是這樣,小小的脆弱的一團嗎?
潘小園笑他:“你的孩兒不比別人更皮實?怕啥。”
輕輕拍拍,喜滋滋地想,自打孃胎裡就見夠了風雨世面,將來必成大器。
又自顧自的跟他彙報:“能覺出在裡頭遊呢!弄不好將來是個水軍,你回頭跟張順大哥說說,問他收不收徒弟。”
武松見她想得有趣,笑了好一陣,問:“你怎知道是男孩兒?大夫說的?”
白他一眼,“女孩子就不能游水了?”小美人魚。
“成何體統。”
她故作嗔怪,委屈的小眼神兒一勾,“罵我。”
當年自己就曾溼淋淋掉進水泊裡,體統早沒了。
武松詞窮,只好認輸,乖乖讓她輕掐一下胳膊。其實一點不疼。
又突然想起來,翻半個身,不能免俗的問他:“那,你想要男孩兒還是女孩兒?”
“男孩。”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