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眷?能不能長途跋涉?”
武松推開院子門,腳底下踢走幾個練武的木樁子,說道:“你……你跟別的家眷不一樣嘛。你要是嫌趕路辛苦,我也可以安排你留下——”
話說一半停了,目光灼灼看著她,帶著些半開玩笑的威脅,好像在說,你答應一個試試?
潘小園趕緊推辭了他的好意,笑道:“當然不嫌辛苦,我就喜歡長途跋涉。”見他笑了,又補充半句,“當然是得跟你一塊兒跋涉才好。”
武松再次感動。風雨同舟,安危與共,也就是如此吧。
推門進屋,幫她把外套脫下來掛上。順手關上門,摟住。
還沒感動多久,她下一句話又回到了俗氣的話題。
輕聲問:“盤纏——那個軍費夠不?不夠的話,我……”
反正不是她自己一文一文掙的,沒那麼心疼。
武松立刻說:“不用你操心。有朝廷發下來的軍餉——重重剋扣,算不上多。開支賬冊暫時是柴大官人負責。他又要帶兵練武,一個人也許力不從心,你若能幫襯些最好。”
潘小園抬頭,火辣辣盯著他,直到他有些侷促難為情,才善解人意地一笑:“那是自然。”
當然能看穿他那點小私心。既然有活計做,那就算不上“隨軍家眷”。跟著他“長途跋涉”,也就免了大多數兄弟的不滿閒話。
武松拉她來到隔壁,推開門。
“最後幾日住梁山,這屋子裡都是你以往攢下的東西。我都沒動,你收拾收拾。該扔的……可以扔掉。”
她彎下腰,開啟一個個箱籠,心頭居然有些酸楚,往日的時光在腦海中緩緩流過。
留在山寨裡的物件不少。她頭一次踏足金沙灘時穿的那雙鞋,頭一次請梁山裁縫鋪做出來的那身衣,頭一次請武松喝的羊羔兒酒的酒瓶子,白礬樓限量版,一直沒捨得丟掉;幾副多餘的游泳護目鏡,還沒想好送給誰。
“限婚令”即將執行那會兒,全山小夥子瘋了似的找媳婦,送過來的稀奇古怪的東西,她能退的都退了,退不掉的也只好留下:譬如那把兩尺長大菜刀、一兩重金鍊子、帶血的梅花鹿皮,全都灰頭土臉地躺在箱子裡,彷彿一個個也知道,已是永遠無法完成自己的歷史使命。
一個小竹箱子裡裝著她積攢下的書本字紙:貞姐的幾疊識字課本,因著她已經學完了,便沒帶到東京去;面見柴大官人之前熬夜寫的“策論”,原件已經被丟得凌亂不知歸處,眼下這份是蕭秀才抄的副本,讓她要了回來,留作紀念;幾本工工整整的數學筆記,那是斷金亭單挑學霸蔣敬之前,為了“知己知彼”,請時遷偷出他的參考書,一夜未眠寫下來的。翻開來,密密麻麻的公式定理,其中一頁裡夾著一張皺巴巴的紙,字跡模糊還帶血:帶著武大手印的一紙休書,跟著她闖蕩江湖,幾經易手,最後終於靜靜地躺在了安全的地方。
轉過頭,可憐兮兮地看著武松:“這些重東西……能不扔嗎?放著怕丟……找地兒挖個坑埋了?”
武松啞然失笑,嘟囔一句“財迷”,巋然不動。
她也知道這要求有點無理,聲音更溫柔:“二哥,幫個忙?”
“……”
懶得去。挖坑還弄得一身土。
自己的男人使喚不動。她深刻反省了一瞬間,果斷撲上去親他,膩膩的一聲:“幫忙嘛……”
卷四·靖康變
第228章 過
滔滔揚子江; 煌煌瓜州渡,驚濤雪浪,滾滾煙波。
楚尾吳頭,甘露亭下; 戰船列隊,百舸千帆。江中薄霧不散,浮出青白二色旌旗; 鳴鑼號角晨夕不絕,以備大戰。
南國尚書王寅夜觀天象; 說是有無數罡星入吳地分野,中間雜有一半無光; 倘若放任; 為禍不小。趕緊呈示教主方臘。
潤州“行宮”裡,大小人員分列數行。方臘白衣素履; 漫不經心地聽著。近來他潛心鑽研鎮教神功; 可惜練到第四層上逡巡不前; 有些受挫,臉色不太好。
方臘拜的是張天師、光明神,自然不信天象。奈何手底下不少頑固的愚民; 迷信思想根深蒂固; 把個好好的教義混搭得千奇百怪——也只能隨他們去。至少大家還尊他這個教主; 起事時一呼百應,披肝瀝膽,勇往直前; 讓他十分感動。
手中漫不經心地轉著鴿子蛋。別人練武都是手握兩枚鐵膽,玩轉之際嗒嗒作響,威風十足,必要時還能當暗器擲出去;方臘方教主獨闢蹊徑,握的是兩枚貨真價實鴿子蛋,把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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