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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人去劫幾萬人的大營!
但也知道貴精不貴多。人多了反而容易首尾不得相顧,本事弱的徒然拖後腿。當年甘寧百騎劫四十萬曹營,不折一人一騎,那才叫真本事。
但架不住無數不詳的畫面在腦海中翻騰。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愁眉苦臉扁著嘴,腦門上似乎掛著一個大寫的“慫”字。
“你們……你們小心……要是打不過,就、就逃回來……”
一群人哈哈大笑。土匪自然是不要命的。岳飛手下的這些兵,和土匪一樣的不要命。
岳飛微笑道:“姐姐放心。這種事我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武松笑著囑咐她一句:“城裡的酒給我留著點兒,別讓他們都喝光了。”
燕青罕見的沒耍貧嘴,而是安慰她一句:“武二哥老虎都打得,辮子兵再兇悍,比得上真猛獸麼?”
語氣誠懇不做作,有些討好她的意思,她也不是聽不出來。幾個月來頭一次,沒覺得燕青討厭。
岳飛手下的年輕部將齊聲吶喊:“看我們割韃子的人頭下來!”
她咬牙點頭,心中掠過一些奇怪的想法。在這些大小兄弟眼裡,北方那群茹毛飲血、剃髮留辮的女真人,其實和兇惡的猛虎也沒什麼區別。與其說他們是有血有肉的人,不如說是一群掙脫韁繩、跨過了長城的怪獸。
可是在某個遙遠的上輩子,她所接受的論調,什麼文化融合,什麼民族內戰,什麼歷史陣痛,什麼北宋王朝軍事羸弱滅亡是必然……輕描淡寫,彷彿根本沒有抵抗的必要。
只有自己真正身處旋渦的中心,才驟然發現,一頁頁的歷史突然鮮活起來。而使它變得鮮活的,是一抹抹人的鮮血。
倘若不戰,倘若戰敗,這些她愛的、她在乎的人,免不得盡歸黃土,再看不到他們的笑顏。而自己呢,倘若運氣好,
也只能淪為一頭和牲口等價的畜!
當然要打。當然要贏。管他什麼民族融合歷史陣痛,她還就目光短淺了。她要自己周圍的人都平平安安的,她要汴京城永遠是花團錦簇的,她還想跟她家武二哥沒羞沒臊好多年,她藏在京城各地的一萬兩金子還沒來得及花呢!
深吸一口氣,捧起沉重的酒罈,親手滿上一碗碗壯行酒,笑道:“都給我好好的回來!”
第240章 話本
潘小園惴惴不安地回到自己的臨時營帳。看著外面大軍熱火朝天的構建城防; 喊號子的、發號施令的、互相罵孃的、鳥語鬼話聽不懂的,看似亂成一鍋粥,可說也奇怪,沒到入夜; 一座幾乎是殘破的廢城,整齊的城垣工事已經初見端倪,慢慢煥發出生命力來。
她算是長了見識——經營防守一座城; 比開酒店可複雜得多了。
沒什麼可幫忙的,見城內僅存的千餘百姓惶惶不可終日; 小兒婦女終日啼哭,一些老弱後勤兵士也因著先前郭藥師的兩場敗仗; 精神萎靡; 看起來沒什麼士氣。
幽州雖然久不在大宋治下,但虐遼滅遼的是金; 將城池擄掠一空的也是金。城內居民雖然是胡漢混雜; 好歹跟大宋朝總算有那麼一點兒同仇敵愾; 對金國則怕得要死。
倒是有人在清掃戰場,把城垣周圍的金兵屍體拖到空地裡,一把火燒掉; 黑氣沖天; 惡臭撲鼻。宋兵屍首的待遇稍好一些:一具具分頭擺好; 用草蓆或麻布裹上,慢慢挖坑掘土的埋了。
她只看一眼,就膽戰心驚地退回來。當不成清理戰場的“志願者”。
吳用叫人搬了幾塊磚; 站在十字路口演講,忽悠大夥最艱難的時刻很快就要過去,朝廷馬上會派援兵,給大家帶來糧食、布匹和柴草。大夥眼下須得同心同德,共同抗敵,女真人不可怕,只要心中有信念,眾志成城,上天護佑,一切都可以戰勝云云。
可惜這種話已經被之前的歷任官員說膩了。百姓們沒聽出什麼新意,稀稀拉拉的最後都走了,空留吳用一把羽毛扇。
城西另一側,幾個明教首領在看似不經意地傳教,列舉信仰光明神的好處,譬如不生病了,家庭和睦了,多子多福了,地上撿到錢了……一個個例子舉得鮮活生動。什麼江南賦稅稀少,大家互相扶持,從沒有人恃強凌弱……聽得不少人也是心生嚮往,有幾個已經開始諮詢,問他們明教有沒有像“南無阿彌陀佛”那樣既簡單又好唸的禱文。
潘小園看得不自在。與明教達成的協定,並沒有反對他們沿途播撒光明——只要不強行傳教便可。戰亂中的百姓無依無靠,多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