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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豐美的角落,便能繼續過幾天太平日子。
因此乳品業也相當普遍。這裡不同於東京城,在和平時期,一斤奶賣得比一斤酒便宜。眼下戰亂頻出,物價飛漲——一斤奶還是比一斤酒便宜。
幽州城裡這些血性男兒本就是英武健壯的。潘小園毫不懷疑,倘若再給他們提供一天一斤奶,不出多時,就足以和精鋼重甲的女真鐵騎正面剛一剛了。
最起碼,作為肉類替代,免得明教一群朋友衣帶漸寬,喪失戰鬥力。
乳製品確是一個十分理想的蛋白質和熱量的來源。只可惜並非漢人慣吃的常食。大城市裡的確有不少乳酪、乳餅之類售賣,本從北方契丹人那裡傳來的,但也都已做成了適合漢人口味的改良版,是中產小資才能享受的小吃。
而梁山兵馬大多出自貧苦農村,果不其然,問了一圈,慣吃乳製品的十中無一。
明教那邊更不用說。有人至今不知道牛乳是香是臭,是黑是白。
上次繳獲來的大批金軍糧草,大夥滿心期待地開啟布袋,當即就被裡面散出的味道燻得吐成一片:那些辮子兵平日裡吃的,居然是發餿的奶塊塊,和根本嚼不動、可以當磚頭使的牛肉乾?
想來是人種不同。蕭讓當即開啟了知識小講座:“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據說海外西域有紅毛人,頓頓吃生肉喝生血過活……還有南海侏儒人,吃土食沙……”
白白歡喜一場空。這些東西就放在倉庫裡,門口堵得嚴嚴實實的,以免臭味散出來。
但潘小園卻知道,哪有那麼大的“人種差異”,女真人漢人同樣是人,幾百年後世界大同,漢人食乳酪的比比皆是,而且還營養豐富呢。
她讓人開啟倉庫,捏著鼻子,從裡面挑了些味道不算太重的乾白乳酪,當地叫做“奶疙瘩”。已經經過了近一個月的二次發酵,那味道簡直暗黑不可言說。
她用清水洗過幾遍,又切掉了發酵過頭的部分,留下中間乳白色的小塊,切成一片片的,看起來像一塊塊白膩膩的豬油。
幾個聯軍代表被請到她的小帳子裡,直直看著桌子上擺滿的一疊疊奇形怪狀的白色塊塊,神態生無可戀。
潘小園不跟他們客氣,十分誠懇地說:“女真人能吃乳酪,我們漢人自然也行。大夥別小看這牛羊乳,當初奴家在東京售賣‘師師酪’,價格炒到一百文一碗……大家幫奴家嚐嚐,看是不是可以改進改進,推廣作軍糧?”
一帳子人任憑她說得天花亂墜,沒人肯做那第一個勇士。
趕緊再換個角度:“這不算葷腥,況且眼下價格便宜著呢!吃一口試試,跟你們那教規不衝突。”
大個子石寶結巴著解釋:“這個我、我小時候吃……吃過,一碗羊……羊奶,拉肚子三、三、三天才……才好,吃勿得!”
幾個人連連點頭表示同意。連沒文化的陶宗旺也說:“俺問過神醫安道全,說……說牛乳會……”
學舌不出來。旁邊朱貴替他補充:“生津潤腸——就是導致腹瀉。”
乳糖不耐受,大部分漢人生來如此,倒不是偽科學。潘小園耐心糾正:“液體牛乳是會引起腹瀉,但做成發酵乳酪就沒這個問題啦——你們先嚐嘗再說嘛!喏,沒毒!”
自己先拈一小塊,抿嘴吃了。女真原版,絕非改良,算不上香甜,但滿口的濃滑稠厚,和一口肉也不相上下。讓她吃一塊可以,若是頓頓當飯吃,也得吐了。
大夥互相看一眼,苦著臉,視死如歸地伸筷子。
潘小園眼看武松那筷子伸得一點也不積極,委屈一嘟嘴,輕聲叫:“武二哥……”
方金芝使個眼色,其他人自覺眼觀鼻鼻觀心,等著她跟武松撒嬌弄痴使美人計,這樣自己就不用第一個下筷子了。
武松平日裡打架揍人,不論對手多強都不皺一皺眉頭。此時卻百年不遇的閃現出一絲膽怯之色。
雜糧粥都給她灌肚子裡了。不就是以身作則麼!她吃得,他吃不得?
破釜沉舟地看她一眼,低聲說:“你給我拿碗酒來。”
她輕輕白他一眼。在幾百年後的法蘭西,“紅酒配乳酪”尚且算得上風雅;他呢?明擺著是說,這乳酪得當藥吃,還需“用酒沖服”!
只得給他斟碗酒。武松湊近那幾盤子乳酪,嗅一嗅,用手拈起一塊味道最輕的,閉上眼往口裡丟。
立刻猛灌一口酒,神情錯綜複雜,一瞬間幾乎以為他要哭了。然後呆立了那麼一片刻,掉頭衝到了帳子外面。
潘小園又是驚訝,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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