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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開來,避免串通密謀,很難說是那參謀的意思,還是兀朮四太子的意思。
也不太敢抗議,只好笑呵呵的道謝。想著那參謀是個禮節周全的漢人,“保障安全”四個字應該不是空話。這才心裡略定,袖子裡摸出兩片金葉子,分發身邊的兩個親兵。
“有勞壯士們帶路,這點錢壯士們拿去喝酒,不成敬意,嘿嘿。”
潘小園環顧四周。小帳佈置得乾淨簡樸,沒什麼附庸風雅的裝飾,清潔洗漱用具倒是齊全,挺對她的胃口。還有幾個女奴伺候,但看樣子語言不通,做完了灑掃清潔的粗活之後,就行禮退出了。
身處敵軍大營,眼看外面兇惡兵丁來來往往,個個左衽胡服,桀驁不馴的模樣,還是不免心驚。撩開簾子,看到帳外一圈十幾個個親兵護衛,個個筆桿條直,目不斜視,安全感又回來一點點。
簡單用過晚飯,隨便找了個面相和藹的親兵,問:“你們的軍前參謀呢?我要求見。”
對方客客氣氣笑道:“天色已晚,史參謀不便前來探訪,還請娘子休息一夜,明日四太子直接召見。”
你就裝吧。她微微冷笑,扭身回去,窩在榻上,支個桌板兒,拈一把切肉小刀,將晚飯吃剩的一塊烤牛肉橫七豎八的劃拉劃拉,抽絲剝繭的一束束撕開,盤子上擺成一朵花兒,又嫌不好看,打亂了重新來,認認真真的拼一個“政”字。拼好了,下面接著一個“和”字。再接著拼了個“通”,就差個“寶”字,湊成全家福。
消磨時間到二更,外面鼾聲響成一片,終於聽到有帳外有動靜。
“娘子可願撥冗,容小人解釋一句。”
比起時遷,史文恭的隔空傳音之術還遜著那麼一籌。馬上分辨出了聲音的位置,扭頭看向門口。
不答,慢悠悠繼續拼那個“寶”字。筆畫繁多,拼到一半,牛肉用完了。
才說:“請進。”
外面一聲輕笑:“不敢擅入娘子閨房,還請移步帳外吧。”
給臉不要臉。哼一聲,又忍不住疑惑:“可是外面的親兵……”
“儘管出來。”
她只好恭敬不如從命,反正若是讓人發覺,軍前參謀和敵軍使者半夜私會,倒黴的是他,不是自己。
洗了手,衣衫理得整齊,再披件防寒的薄披風,掀簾出去。史文恭果然等在門外,一身便裝,微一拱手,示意她跟上。
而她目瞪口呆,看著帳外守護的十幾個親兵——依舊是筆桿條直,依舊是目不斜視,宛如瞎了!
一時間居然以為史文恭會什麼隱身的法術了。但親兵們顯然看得到她。其中一個人的眼珠子隨著她的裙角動。
史文恭眼角微現得意之色,向旁一指,“請。”
忽然明白了。這些親兵都是史文恭的自己人,就算目睹如此石破天驚之事,也會守口如瓶。
也明白了,為什麼要安排她住得遠離中軍大寨。對這人佩服得五體投地,連忙跟上。
陳橋驛她也不陌生。就在兩個月前,聯軍進京“鬧革命”之際,也曾攻打此處,在此駐紮。守驛的幾百宋兵刀未出鞘,就一連串的投降了。
而現在,四周寨柵林立,遠處狼煙緩起,已是十足的金軍地帶。唯有林中一座破舊小亭無人值守,藉著灰白的月光,看到亭柱上往來旅客題寫的詩文。有的筆走龍蛇,有的卻活像小學生練字。都已隨著牆漆剝落得斑駁了。
史文恭轉過身來,朝她深深一揖。
“娘子果然如約而至。如此豪傑膽氣,小人心悅誠服。白日裡甲冑在身,禮數不周,還望娘子海涵。”
她還禮,手掌攤開,掌心一枚陳舊剝漆黑棋子,邊緣打了個串紅繩的小孔。便是她當日在梁山金沙灘畔,贈了史文恭的那枚。當時他說:“今日一去,江湖之遠,不知何日能夠再會。但求娘子一件貼身之物,留存身邊,往後是個念想。”
射到城壕裡的箭枝,竹筒裡除了一封書信,便還附了這件東西。她拿到手的一剎那,就知道此行非她莫屬,別人誰都替代不得。
本想把那棋子直接劈頭丟過去,忽然想起是周老先生遺物,怠慢不得。懸崖勒馬,抓回手裡。
語調不客氣:“史大將軍三十萬大軍圍困東京城,威風神氣得很,但有召喚,奴家敢不來?”
史文恭假裝沒聽出她話裡的諷刺之意,依舊眉目帶笑,跟她寒暄:“多日不見,娘子氣色尤勝往昔。人多眼雜,此處也不是敘舊的地方。娘子若不嫌棄,屋頂高處決計無人注意。不如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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