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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軍隊,自然是不肯接受朝廷封賞的——可又不能算作叛軍。這個難不倒一干智囊。商討之下,決定額外創立一個新番號“承義軍”,授予獨立的民間武裝團體,下設光明、威邊、廣節、淳安、歸思五營,名義上獨立自治,但可以按月向朝廷支取糧餉。同時赦免了方臘此前自立為王的“罪過”。
用吳用的話說,這叫做“削足適履”,沒有法令便創造法令,沒有先例,便自己做這第一個先例。
方貌十分滿意,連夜向江南派了鴿子,說明了情況。
在朝中稍稍探一探口風,就知道哪些人一直在尸位素餐的賣國。王黼、童貫、李邦彥、張邦昌等人被迅速革職查辦,殺的殺,關的關,百姓紛紛拍手稱快。其中童貫被拉進大牢的路上,遭到了上千百姓的圍追堵截,扔的東西五花八門,有臭魚爛蝦,有爛菜葉子,有破鞋爛衣,甚至還有一塊帶血的“陳媽媽”布,還有板磚——被護衛公人及時打下來了;等童貫被扔進牢裡的時候,已經是半死狀態了。
而李邦彥在囚車裡一露面,大夥知道扔臭魚爛蝦不管用,有人趁公人不注意,直接衝上來往囚車裡扔了一串點了引線的鞭炮,引發了小範圍騷亂。李邦彥被炸得鮮血淋漓,哀號過市。事後開封府依法追究那扔鞭炮的破壞分子,可一干公人格外發揮了往日的怠惰之風,這個裝病那個推諉,那扔鞭炮的始終沒被捉拿歸案。
更大快人心的是,新君上任,立刻改變了投降的態度,雷厲風行的表態:太原、中山、河間、乃至燕雲十六州,都是大宋神聖領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金人休想佔去一分一毫。至於什麼“割地賠款”,見鬼去吧!
這最後一句話,讓民間一片歡騰。終於沒有兇惡官兵挨家挨戶的“查稅”了!
於是趙佶被迅速忘掉,整個朝政氣象一新。不少人表現出了合作的意願,答應重新出仕。
至於眼前這座府邸,是原來那位倒黴“侍衛親軍步軍都指揮使”的私產。政變之初,這人曾經帶兵反抗過一陣子,隨即眾好漢發現,以他的武功,連蕭讓蕭秀才都打不過。於是嘻嘻哈哈的把他捉住了,扔進大牢,還沒想好怎麼處置。
府邸自然也就交接給了武松。兩人巡視了一番“新家”,從外院一直看到內宅,互相瞧一眼,同時評價道:“太大了。”
在土匪堆裡摸爬滾打,奔波了這麼些年,潘小園覺得自己這輩子也就是個草莽命了。看著這宅子裡的各樣奢遮財物——金絲楠木桌椅、成堆的織金錦緞、滿牆的名人字畫、金銀漆錫茶酒器皿——腦子裡總浮現出“民脂民膏”四個字。這些東西若是讓她賣了換成錢,自然是毫無心理壓力;可若是讓她日常使用,總覺得用一天就得折壽一天。
怯生生提議:“咱們能住回……嗯,點心鋪旁邊那個小院子嗎?那裡其實不錯……”
武松輕鬆笑道:“我也覺得這地方住起來不舒坦。但這宅子裡又有不少卷宗文案什麼的,需要花時間清理審閱,也只能在這兒先耽一陣。況且這裡地方大,把兄弟們聚起來開會,也寬敞。”
她甜甜笑:“那我陪你。”
忽然又想到什麼不放心的:“吳軍師他們封的官兒,雖然只是事急從權,但……會不會……嗯,太大了些?”
用不著她提醒吳用的狡猾。自信答道:“無妨。趙明誠跟我說了,這些分封的職位都只有一部分的實權。還有以前的朝中大員,靠譜的都留在朝裡,也不會容他們得意過甚。況且很多人都已成了擁立鄆王的‘叛黨’,他們也不能肆意妄為。總之,這叫——嗯,相互制約。”
武松自己自然是琢磨不出如此門道的。這些“相互制約”的彎彎繞,也是朝廷和聯軍中無數智慧的大腦所策劃出的最佳方案。“聚義司”裡的那些經驗豐富的統戰工作者尤其功不可沒。
再問一句:“那、那個鄆王趙楷,他肯一直當那個漢獻帝?”
武松神色暗了一暗,靜默片刻,才慢慢說:“吳用、呂師囊,還有幾個朝中大員都已秘密商量過了。如果以後時局好轉,新君若不聽話,那麼便可以在他‘非法上位’之事上做文章,把他拉下皇位,還政於嫡,連帶著一干擁立他的大臣,都有把柄在我們手上,隨時可以清算。前太子趙桓現有一子趙諶,年方五六歲,還算機靈,正好可以培養。”
她聽得有些心驚膽戰。趙楷只是一枚棋子,利用完畢就可以踹掉,改立太上皇的嫡長孫,這樣誰都不會挑出錯來——小孩子不懂事,容易控制,有的是時間可以養成。
武松肯定想不出這些招數。文人們的智慧不可估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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