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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等的朋友還沒有來嗎?”
——是英文,美式的口音,在一片劍橋口音中顯得很隨性。
我對面坐下來一個男人,穿著黑色的Burberry風衣,呃,怎麼看都疑似我在牛津的BicesterVillage購買的那一件。
男人藍鑽一般的眼睛很溫和,看起來,像我手邊的這杯溫熱的摩卡。
他笑了,很像已經融化的勃朗峰的雪頂。
呃。
如果更確切一些的形容,那麼就是我手邊的摩卡頂著的白色的奶油堆,在慢慢的消融。
我笑著搖頭,“沒有來。……嗯,而且,我等的也不是朋友,是我的丈夫。”
他問我,“那麼,趁著你的丈夫不在,我請你喝一杯咖啡吧。”
“好。”
我的MacAir還沒有合上,網路那一端是Simon張。
這個時候,我聽見他悽慘的叫聲從揚聲器中傳了出來,“艾綵鳳!你的婚姻價值何止億萬!你要是敢這個時候出軌,額就……”
很純正的關中口音,帶著濃濃的臊子面的味道。原來,SImon張真正著急的時候,喊的是陝西話。我現在還記得第一次在C城看到他的樣子,那就是一箇中英文混雜的假洋鬼子。
我徹底閉合上電腦。
勳世奉端了一杯黑咖啡,一杯摩卡過來。
他把摩卡推到我面前,“在和張先生聊天嗎?”
“是啊。”
我把手邊的別的東西都推開,然後把他端給我的杯子捂在手中。夜幕下的英格蘭,還是有一些潮溼陰冷,帶著迷霧一般的味道。
“在聊什麼?”他問我。
“Sex…ispower。”
……
他眼睛的顏色變了,……變的愈加濃郁,也更加深沉。
像海,更像火焰!
第34章
什麼時候感覺自己依舊年輕?
……
擁有另外一個年輕美貌的肉體?
還是;依舊擁有所謂的年輕的核心:——渴望學習;渴望變革,具有推翻自己的勇氣?
或者是;至今為止;生命中所有經歷過的一切並沒有同過去重合。
每天都是全新的一天;人生的軌跡同之前沒有任何重疊,甚至沒有相似的地方;似乎,就是身處一片叢林當中;周圍是荊棘;拿著一把砍刀向前走;不能回頭。其實這個森林其實是一個大圓,也許走過一圈終於要回到那個最初開始行進的點;不過在這之前,’年輕’的人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一直向前走,還是已經開始像走進一個輪迴一般的圓圈裡面。
其實,除了第一句是永恆的真話之外,其他的都是冠冕堂皇的官方言論,仔細想一下,一般都漏洞百出。
——‘不要相信任何話語,除非被官方所否定的。’
勳世奉就很年輕。
雖然當年在燕城,勳暮生帶著惡意的開玩笑說他已經快要四十歲了,年紀不小了,可是,我們都知道,再過10年,20年,30年,勳先生依然有機會去擁抱年輕的肉體,甚至比我現在還要鮮嫩。
不過,這並不是現在需要擔心的事情。
那麼久遠之後的事,誰知道呢?
這幾天我們就像一對學生情侶那樣,在這座大學城裡面散步。
我們在草地上讀過英文版的《伊利亞特》,也在河水邊上數過康河裡面的水草,甚至,我們去坐了一次小船,在數學橋、嘆息橋下面穿行,並且在水面上用相機給國王學院照了一張照片,其實就是King’scollegechapel,這座耗費了一個世紀才建成的恢宏的哥特式建築成了劍橋印在明信片上的一張美麗的孔。
不過,用某種比較文藝的說法就是,我覺得我好像已經老了。
當我再次看到Trinitycollege門外石頭牆上面的亨利八世手中早已經腐朽的椅子腿的時候,一些回憶就好像泰晤士河的洪水一樣,衝破了我大腦中的堤壩,奔湧而來。於是,我在這個曾經異常熟悉的地方,開始回味著那些在大腦中泛著金色的只屬於青春的回憶,我覺得自己的青春真真切切的開始腐朽了。
原來面對撕扯下那張面具的勳暮生,我曾經有過這樣那樣的感慨,但是,那些小傷感都不如我真正看到Trinity外面歷經幾個世紀的昏黃色石頭的那一瞬間來的強悍。
“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