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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就臨近年關了。
落雪的天氣裡,姜茂松回來說,茂林受傷了,現在也撤回後方治傷,人現在東北的後方醫院。
田大花心裡一緊又慢慢松下,問:“給你寫信了?”
“沒有。”姜茂松搖頭,“這個茂林,他就沒打算讓我知道,他到後方醫院已經有半個多月了,也不寫信來說一聲,今天我跟一個老部隊的戰友通電話,還是聽他順口說出來的。”
“傷的怎麼樣?”
“我那個戰友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半月前回到後方醫院了,那就應該沒有大事。”
“那你趕緊去把他帶回來吧,回來養傷,我正好不上班能照管他。”田大花想到了劉師長,劉師長當初也是前線受傷,被送回後方醫院,後來傷勢穩定了又被劉嫂子護送回來養傷。
姜茂松頓了頓,說:“我先去看看吧,我跟上級請個假,儘快過去。家裡先不要跟奶奶說,說了她乾著急也不起任何作用。”
“那你到了給我發電報,我也好知道。”
“我給你打電話吧。”姜茂松說,“我來安排,電話裡更說得清楚。”
姜茂松很快準備好了行程,第二天下午他上了火車,跟奶奶說是有任務要出趟遠門。
這個年代火車慢,而且還不能保證準點,田大花在家裡等了五天,第五天下午,張二柱跑來找她,說叫她去一趟。
“嫂子,政委電話。”愣小子說。
部隊駐地的營房就在不遠,大院裡家屬住宅還沒裝電話。田大花跟奶奶說了一聲,說出去一下,就跟著張二柱一起走去一條街之隔的營房。
張二柱把她帶進一間辦公室坐下,等了大概有十多分鐘,電話響了,張二柱先接過來,餵了一下,就遞給田大花。
“大花,家裡都好吧?”隔著幾千裡遠,姜茂松的聲音穩穩傳來,田大花心裡也就安定下來了,茂林應該沒事。
姜茂松說,他已經趕到醫院了,看到茂林了,他受的槍傷,僥倖沒傷到要害,大概要再養上一兩個月,眼下不打算回去。
“不好移動?”
“不是,他可能養好了傷就會歸隊。”
田大花沒作聲,姜茂松就安慰她說,傷愈歸隊在部隊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茂林不能過來跟她打電話,讓帶他跟嫂子問好。
“我知道了。”田大花說。
兩人又商量了接下來的打算,姜茂松不可能長久呆在那邊,再說這一來一回,眼看就要過年了,如果他不回來過年,老奶奶一準要問。所以,他打算陪茂林幾天,年三十之前趕回來。
結束通話電話,田大花緩步走出來,在門口站了站,冷得縮了縮脖子,胃裡忽然一陣往上撞。
張二柱關好門,一轉身,便看到田大花蹲在地上,捂著胸口嘔吐,張二柱頓時嚇壞了,兩三步竄過來,緊張兮兮地問:“嫂子嫂子你咋啦?你病啦?”
“沒事兒。”田大花心說,這愣小子。
“咋沒事呢,你病了,這可咋辦。”愣小子苦著臉原地轉了一圈,“哎呦這可糟了,政委還不在家,不行我得趕緊送你去醫院,嫂子要是有個啥事情,政委回來還不得生吃了我。”
愣小子這麼一喊,又跑過來幾個戰士,一幫子沒經驗的小光棍,都圍著田大花在那兒窮擔心。
田大花一邊發窘,一邊好笑地瞪了張二柱一眼:“我說沒事就沒事,你吱歪什麼!張二柱,你把這收拾了,我先回去了。”
張二柱看著她的背影發愁:你說嫂子生病了也不去醫院,嫂子是誰呀,嫂子輕易可不會生病的,要不要跟政委彙報一下啊?
田大花回到家裡,去廚房洗了兩顆山紅果吃了,壓下胸口那股噁心感,進屋坐在抽屜桌前,抽了張信紙出來,以茂林的名義寫了一封家信。
茂林上前線也有半年了,她之所以能瞞住精明的老奶奶,就是因為她一直按著原來的頻率,每隔一個月左右都用茂林的口吻寫一封家信,裝在以前茂林寄來的信封裡,再拿去讀給奶奶聽。老奶奶不認字,她也就一直這麼成功地瞞住了。
馬上要過年了,茂林要是不來信,老奶奶一準要問的。
臘月二十七,大雪封門,火車在路上也受到耽擱,原定臘月二十八晚上能返回家中姜茂松,直到大年三十下午才匆匆推開家門。因為從東北一路趕回來,他一身上下,棉鞋棉軍帽,棉服外面又穿了軍大衣,拎著個不大的行囊。
他跺著棉鞋上的積雪推開了家門,呵著白氣展開一臉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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