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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譚穩婆閉嘴不語,那二兒媳又斷斷續續道:“婆婆,公主府權大勢大,可不是咱們惹得起的。若咱們沒有照著她的意思辦,以後還不知道要遭多少罪過呢。聽那媽媽說,那位四夫人身子弱,本來就經不住折騰的,生產的時候過世也不會有人懷疑的……”
話音未落,臉上又捱了兩個巴掌,二兒媳只覺臉上火辣辣的一片,捂了臉坐站在那裡瞧著譚穩婆從神龕旁邊的小箱子裡摸出一把香來點燃,跪倒在那神龕前邊。
神龕裡供奉著的是送子娘娘,做穩婆們這一行的,家中都會請來這尊神仙,保佑她們出去接生順當。譚穩婆握著香跪在地上,口裡唸唸有詞的誦了一篇經文,這才站起身來對著二兒媳道:“我們做這事本來就是偏門,若是貪財害命,菩薩自然會嚴加懲治,說不定還會家破人亡。你現在貪著她這一千兩銀子,到時候陪上全家性命,合算不合算?”
“賠上全家人性命?”那二兒媳驚訝的張大了眼睛:“怎麼會?只不過是……”
“你住嘴!且聽我將話說完!”譚穩婆喘了幾口氣,拿起灶臺上一碗冷茶,咕嘟咕嘟喝了個底朝天,抹了抹嘴道:“那媽媽說柳太傅府寵妾滅妻,你便要幫著那正妻去將這平妻給了結?你不是京兆府尹,還沒那生殺予奪的權利!即便那小妾真是惡行累累罪有應得,老天自然會收了她去。你說害怕公主府,可即便是那公主府,也不能這般不講道理,我不幫她做這傷天害理的事情,未必她還會逼著我去做?”
譚穩婆在京城做這行當已經幾十年,她見過不少這樣的事,曾經也有她的同行摻和到世家大族的事情裡邊去,最後都不得善終,還帶累了自己的家人,所以譚穩婆叮囑自己,該按著自己的本心做事情,不能貪財,日子能過得去便罷了,不求大富大貴。
那兒媳婦被譚穩婆打得眼前一陣發黑,又聽她厲聲訓斥,十分慚愧,抖抖索索的將那張銀票遞了過來:“婆婆,那我們將這銀票退回去?”
“不必。”譚穩婆將那銀票接了過來,低頭看了看那票面兒,搖了搖頭,眼中露出一種堅定的神色來:“現在去退回去,指不定那人又想別的什麼花樣害人吶,不如先放到我們這裡,等幫著柳四夫人接了生,你便藉故說人家防範得嚴密沒有得手,將那銀票去退到公主府便是。”
譚穩婆的二兒媳望了望她,沒有說話,臉上猶自有一種心疼的神色,這可是一千兩銀子,不是十兩二十兩的,婆婆怎麼就看得這麼淡!若那個柳四夫人身子真是那媽媽說的那般弱,生孩子熬不過去也是常理之中,這銀子簡直就是白得的。
瞧著譚穩婆轉身走出去的背影,二兒媳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攤上個固執的婆婆,白花花的銀子都往外邊推!
柳四夫人坐在窗戶邊上,一臉的漠然,她手中捧這一個粉彩茶盞,不時慢悠悠的喝上一口,那茶盞裡的茶早已涼了,可她卻似乎恍若不知,依然在慢慢的喝著。
“夫人。”藍翠有些擔心的看了看柳四夫人:“奴婢給你換一盞茶罷。”
“不用了。”柳四夫人抬起眼皮兒道:“你給我去外邊瞧瞧,錢媽媽究竟回來了沒有。”
“是。”藍翠應了一聲,趕緊撩開門簾奔了出去,那門簾上繡著的喜鵲登梅圖樣隨著那晃動不斷的變化著,喜鵲似乎也上下翻飛了起來。
“夫人。”那喜鵲還沒停穩,外頭傳來藍翠高興的聲音:“錢媽媽回來了。”
柳四夫人將手中的茶盞放了下來,眼睛熱切的望向外邊,彷彿能將那門簾看出一個洞來般,直到錢媽媽的臉出現在她面前,這才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媽媽,這事兒辦得如何?譚穩婆可收下銀票了?”
“夫人,收了,怎麼能不收?”錢媽媽那張臉上的褶子堆到了一處,格外的難看,嘴巴笑得咧開來,露出幾顆黃黃的牙齒:“我說我是公主府的媽媽,她那媳婦子一下就暈頭了,瞧著我的神色都有些膽怯!”
“公主府?”柳四夫人有些不解:“為何將我母親給搬出來了?”
“哎呀呀,我的夫人啊!”錢媽媽端了張小杌子坐到柳四夫人旁邊,拍了拍大腿道:“咱們要將背景往大里說,那些升斗小民才會害怕!聽著說是公主的意思,那譚穩婆自然不敢不從。若是說是夫人請她做這事兒,未必她會伸手接銀票呢。”
“你說的也對。”柳四夫人想了一回,咬著牙問:“你有沒有說清楚,必須是一屍兩命,大的和小的都不能活?”
“交代清楚了!”錢媽媽笑得十分愉快:“我和那媳婦子說清楚了,她聽說夫人受盡那狐媚子的擠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