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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參悟透老弟意思的郭奕回到自己院落沒多久,就被郭滎大半夜地敲了房門。
郭奕氣急敗壞地令下人開了門,披著衣服目光不善地望著郭滎,等看到郭滎一言不發,表情沮喪時才微微一愣。
“你怎麼了?怎麼垂頭喪氣的?”郭奕好兄長心態發作。
郭滎乾站著不說話。
郭奕眉頭一皺:“怎麼了?問你呢,說話呀!”
郭滎繼續低頭沉默。
郭奕恨恨地跺了跺腳,揪著人後脖領子一路不停把人扯進房間,“嘭”的一聲關了門,滿臉嚴肅問:“說吧,到底出了什麼事?”
郭滎這才終於抬頭:“哥,我覺得父親和娘有事瞞著我們。”
“廢話。這還用你說?”郭奕鄙視地翻了個白眼給弟弟,“不然我能讓你去打聽訊息?”
“要被遮掩的肯定不是好事。”郭滎鄭重其事地結論。
“你到底想說什麼?”
郭滎想了想,沉吟片刻後給了郭奕一個讓他始料未及的答案:“你成親吧。”
郭奕“嘭楞”一下子把胳膊杵上了榻沿兒,手肘被磕的烏青,邊抽冷氣邊拿變了調的口氣磕磕巴巴地問:“你……剛才說……什麼?我……沒聽清楚?你再說一遍……你要誰……誰成親來著?”
郭滎正著顏色,無比認真地重複:“你成親吧!”
“你成親,嫂子進門,能主持家事。”郭滎似無所覺地看著要暴起打人的郭奕,從袖子裡慢悠悠掏出一卷竹簡杵到郭奕面前。
郭奕沒好氣地劈手奪過,抖擻開一看,臉色立刻古怪起來:那上頭是十幾二十個鄴城閨秀的姓名、年齡和品貌。除了生辰八字和表字這種及其隱秘的東西沒有記載,其他的全寫的妥妥的。
郭奕捏著竹簡向郭滎晃了晃,口氣不爽:“你想著給暘兒找夫婿的事,我還沒說你呢。你說你看中的那幾個小子,最大的那個,仲德先生的老來子,今年才六歲吧?最小的,司馬仲達家那小子,比暘兒只大兩個月,將來是圓的扁的都不知道,你就明裡暗裡給打聽著,你到底有多想暘兒嫁出去?。哦,這還不算,你今兒給我的東西又是什麼?保媒拉縴上癮了?把人家姑娘名調查那麼清楚幹嘛?不……”
“是孃親給你相看的媳婦兒候選人。”不等郭奕說完,郭滎就冷不丁打斷了他。
郭奕頓住話:“……呃?”
郭滎瞟了眼他,拉門出去。臨了拍了拍自家大哥的肩頭,給正發呆中的郭奕丟下一句:“從杜若姑姑那裡探聽到的。聽她說,你要是找媳婦兒得靠自己本事,娘不打算插手,也不會給你隨便找一個女子湊合訂親。你……自己看著辦吧!”
我自己怎麼看著辦呀?
郭奕等回過神,眼瞅著竹簡,只覺得頭大無比:不靠譜!他們家一個兩個不靠譜!他娘看似最靠譜,結果在兒子終身大事上又不靠譜了。他打十二歲隨軍,就在軍營府衙間忙得腳後腦勺,哪裡有時間考慮這事?再說了,甭管是在府衙還是在軍營,女人一向是個稀罕物,他到哪裡去給他老孃尋摸未來兒媳婦兒呀!
郭奕頭疼地盯著手裡的東西,破罐子破摔地攤開,往桌案上一丟,正預備隨便瀏覽一眼就扔書架上去呢。卻忽然發現這裡頭的不少女孩兒是他小時候跟著蔡嫵出席些宴會私交時見過的。只是隔得時間太長,記不清人家到底長了什麼模樣了而已。不過對於性情……郭奕覺得,凡是出席宴會或者其他公共社交場合時表現出來的性格必然是和平時不一樣的。
交際之所以累,很多時候是因為人們要規束自己本性,在交際場上表現出符合大眾卻未必符合本心的一面。正因為知道這一點,郭奕對應酬一向不怎麼感冒。和幾個至交好友出門吃飯喝酒他是挺樂意的。和一群不怎麼熟悉的人摩肩接踵,推杯換盞,郭奕絕對是打心眼裡不爽。他待朋友好,是真好,掏心掏肺。可待那些不入他法眼的人?郭大公子壓根兒是無視人家,完全不做理會。
“愛慾其生,惡欲其死”郭奕雖然不到這個程度,但顯然他表現出來的行為是不符合君子之道的。要不他司馬懿曾私底下勸他,叫他稍稍收著點,別做太過分呢。
其實蔡嫵也知道自己大兒子的毛病,在郭奕小時候也曾試著掰過來過。可惜人家這一點太隨親爹。郭嘉當年“不與俗交”,害蔡嫵在嫁進郭府頭一天就見了一群以後的大德賢才。到了兒子身上,更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也不怪後來人家王昶把郭奕當反面教材告誡自家兒子:你們伯益叔父是不錯,人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