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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荊州所有人都不曾想到,這位性情軟糯,被逼離開的大公子會在曹操兵鋒南下時,在劉琮都帶荊州投降時,帶了餘部遠走江南,據不降曹。而是依舊以其佔據的地利,與曹軍對陣。
彼時已經從北方歸來的蔡威在帳中聽到這訊息時,挽著袖子,斜眼瞟著劉琮,不陰不陽說了一句極度諷刺的話,把一干的荊州降將尤其是劉琮本人給騷的好幾天沒敢出門。
蔡仲儼將軍那會兒帶著納悶的語氣感慨:“大軍南下,兵鋒過境中,撐起荊州最後風骨居然不是你們這些高居高位的世家?也不是你們這些咬文嚼字的酸儒?而是一個被逼出襄陽城的棄子!嘖嘖……一別數載,再回荊州,蔡某竟能看到如此精彩戲碼,著實要心生喟嘆。這還當真是可喜可賀,可悲可嘆!”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現在的曹軍還是依舊停留在鄴城玄武池大練兵馬,對攻克荊州還沒有多少實際動作。
沒有實際動作,對武人來說肯定不是好事,因為他們沒法子憑軍功晉升了。但是對於鄴城老弱婦孺來說這卻絕對是件天大的喜事。常年征戰,聚少離多,他們總算能團圓一段時間。
但是對於高層們的後院女眷來說,僅僅只是團聚還遠遠不夠。在太平安逸氣氛之下,最少不了的就是私人宴會上官夫人們的鬢影衣香。慶功宴後,有人升官,有人發財,有人失勢,有人沒落。前朝明流暗湧總會或多或少影響到後院。這些或精明或糊塗,或通透或愚笨的貴婦們在享受了丈夫帶來的尊榮或敗勢的同時,也要應付著或真情或假意的恭喜和安慰。
蔡嫵在其中應該屬於比較幸運的一個。烏丸戰後,她的丈夫,兒子和弟弟都是受褒獎的人,這樣的體面,即便是到了丁夫人舉辦的私宴上,也沒有哪個不長眼的敢到她面前再拿她婉拒丁夫人要給郭暘定娃娃親說事。但與之相比,唐薇處境似乎就不妙了一些。總有一些目光短淺的婦人喜歡見風使舵,明裡暗裡地說些夾槍帶棒,暗諷荀彧不識時務的話。
唐薇對此裝沒聽見,該說話說話,該談笑談笑,彷彿自己面前的都是跳樑小醜一般。但蔡嫵卻是看不過眼了,在她命奶孃帶著郭暘去偏廳之後,回過頭她就齜著小牙,以鮮少有過的冷臉陰沉,言辭鋒利地斥退一個來挑事的夫人。
然後為友不平的蔡嫵終於忍不住轉向了唐薇皺眉道:“你到底怎麼回事?你平日裡教訓我不是挺伶牙俐齒嗎?這會兒怎麼不說話了?”
唐薇姿態怡然地捏著串葡萄送到蔡嫵面前,嘴角掛笑答非所問:“你也來一個?挺好吃的。聽她們說吃這個益氣養顏。看你最近氣色不太好,要不要嚐嚐看?”
蔡嫵一下拿掉唐薇手裡的葡萄串,氣咻咻地說:“別打岔,我這是在跟你說正經話呢!”
唐薇微笑著挑挑眉,剝著葡萄皮輕聲慢語:“不過是些不相干的人。阿媚又何必太在意呢?”
我太在意?我是怕你在意好不好?
蔡嫵憤慨地瞪著唐薇,良久不語。
唐薇輕嘆了口氣,緩緩說道:“阿媚,你可知道昔日有多少人在羨慕你我?”
蔡嫵一愣:“羨慕什麼?”
“偌大一個鄴城,高官顯貴無數。可能從結髮日到如今都至始至終只守著一個髮妻,連通房侍妾也沒有的,從頭到尾也不過只奉孝和文若兩個人罷了。”
蔡嫵表情呆滯了一下,隨即臉色微紅地嘀咕了句:“原來還真有這事兒呀?羨慕你倒是可能,文若先生多知道顧家的一個人。可羨慕我?我們家那口子……也就這回回來才稍微好了些。之前多少年了?他可都是一個地地道道的甩手掌櫃,跟著他整天就有操不完的心,有什麼可羨慕的?”
唐薇笑著點點頭:“正是如此,才會一有變故,她們就巴不得我這裡出醜。想想看,昔日羨慕嫉妒到眼紅的人,竟然也有不如她們的一天?這怎麼可能不讓她們覺得揚眉吐氣,心氣順遂?”
蔡嫵登時愣在那裡,看著唐薇久久不語。她忽然覺得她剛才讓唐薇跟人爭辯的提議很蠢,人情不過趨炎附勢。這個聰慧的女子,早已看的通透,卻依舊一副驕傲樣子。任人來人往都不低頭妥協。她又何必讓她向那群人服軟呢?
唐薇看著蔡嫵的模樣沒出聲,繼續把葡萄端到她眼前,熱情的示意蔡嫵可以一嘗。蔡嫵揉著隱隱作痛的額角捏了一顆放進嘴裡,還沒咬開汁水就見剛才曹府一個丫頭從門外苦著臉進來了。目光在張春華和她身上掃了一下,抬起腿到了正說話丁夫人身邊,彎身對丁夫人耳語了幾句。
蔡嫵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是偷偷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