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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間、世族和庶族之間、文人和武將之間、舊有僚臣和新歸賢才之間、跟隨皇帝劉協來許的洛陽舊臣和跟曹操同心的兗州舊人之間,各種各樣的矛盾數不勝數。尤其是現在這個節骨眼,昔日的小皇帝日漸長大,並漸漸顯出對曹操的不滿,而他手底下又確實有一幫真正願意為他赴湯蹈火,肝腦塗地的忠臣。偏偏這個時候,曹操他們領軍在外。蔡嫵本能覺得這會兒氣氛微妙,還是少動為好。
可是當她把這種擔憂結合自己分析告訴給莊夫人時,莊夫人卻呵笑著搖頭,一臉不以為然地安撫蔡嫵:“我看慧儇你這是和奉孝處的時間太長,跟著他學了一套謀臣腦子裡的彎彎繞。咱們不過是開幾家作坊,弄些酒肆罷了。還能礙著誰眼不成?哪裡如你想的這般有如此利害糾葛?慧儇你這是多慮了。”
蔡嫵攢著眉思慮了好久才探著身子問莊夫人:“若是如您所說,在許都開酒肆能活力幾成?”
莊夫人伸出食指和中指給蔡嫵比了個“二”,然後笑眯眯和說:“如果是地段好,酒也好的話還得再多一成。”
蔡嫵眨著眼心下疑惑:“三成利?這也不多啊?”
莊夫人搖著頭篤定地糾正:“不是三成,是翻倍。”
蔡嫵聞言猛抽了一口涼氣:“什麼時候酒坊生意竟然如此暴利了?我記得以前在陽翟,酒肆可這樣盈利的。難道這會兒行情不同了?還是隻有許都一處如此?”
莊夫人扯著袖口先嘆了口氣,然後才擺著微笑解釋說:“也難怪慧儇你吃驚了,其實我初時知道也給嚇了一跳呢。倒不是說你耳目閉塞,孤陋寡聞,而是現在市上行情確實如此。常年戰亂,朝不保夕,便是荷包裡有些餘錢又能如何?用在買地置田上?說不定哪天戰火波及,就得被迫逃難,田地也是便宜了別人。用在娶妻納妾上?離亂一出,這嬌妻美妾不定又為誰所擄,成琵琶別抱呢。倒不如拿錢去秦樓楚館,酒肆飯莊來的實惠。至少你吃了喝了玩了,也不算是白白浪費。”
蔡嫵聽後垂眸,沉默不言:莊夫人說的都是事實。被後世推崇過的“魏晉”風骨,其實漢末已經嶄露頭角:好酒、縱慾、清學玄學、嗑藥。除了最後一條還在完全隱沒。頭兩條這幾年已經越來越明顯。酒價不斷攀升,男女婚嫁年齡越來越大就是對此的一條佐證。而隨著招賢令的頒佈,在許都越聚越多的大賢之間賦詩除了流露出儒家的憂國憂民之外,第三樣老莊清玄之談似乎也漸漸有顯露趨勢。
有時候想起局勢,連蔡嫵都有放縱衝動。像她這種知道多年後終有世道太平的人尚且如此,更遑論那些不明將來的普通人了:戰亂頻繁,諸侯紛爭。分不清誰是誰非,誰對誰錯。戰爭就像一襲看不到盡頭的洪水,上至朝廷高官,下至黎民百姓誰也不知道亂世什麼時候能平定,不知道等到亂世平定,自己還是否尚在人間?
“人生苦短,須臾即逝,既然前路不知,何不貪歡今晌?”,這便是這個時代越來越多人的想法。修短人世,終歸於盡,酒色享樂間,能放縱一天是一天,能瀟灑一日是一日,便是說不得什麼時候人忽然沒了,好歹也算俯仰放歌,聲色犬馬,率直一身地體味過人間煙火,不枉這塵世一遭。
蔡嫵突入其來的沉默看在莊夫人眼裡就多了一絲疑惑:她現在一心想著拉蔡嫵入夥賺錢,真沒那個多餘心思突發感慨。所以對蔡嫵表現她還以為是自己言語不夠真摯,未能觸動蔡嫵。莊夫人眨眨眼,輕咳一聲再接再厲道:“怎麼?我說這些慧儇不信?”
蔡嫵回神後抱歉地笑了笑,搖著頭說:“倒也不是不信,只是覺得……”
莊夫人瞭然地一拍手,頓悟般笑道:“就是覺得心裡不踏實?哎呀,沒關係,那是正常事。許都這酒利你跟誰說誰心裡都得‘咯噔’一下子。不過你仔細琢磨也就是那麼回事了。你想啊,許都這地兒在司空大人沒奉迎天子之前是個什麼地方?就是個破破爛爛的許昌縣呀!它連當初洛陽一半的一半都不如。現在一下子被定為國都,小小一個許昌住了皇族宗室,住了朝廷高官,住了世家豪門,住了司空府新部舊部,還有一些原先就在百姓,還有那些受‘招賢令’來應詔的大才,甚至還有以後征戰新降之人,再加上那些家眷,隨從,僕役等等等等。這麼些人算來總要吃喝吧?總要花錢吧?許昌被定都滿打滿算,總共才三年。就是朝廷再神也不可能手眼通天,把許都所有都佈置的妥妥帖帖吧?再說,他們就是想佈置也得有錢財有精力不是?你看他們現在,一波一波的打仗,糧餉消耗不說,就是打仗回來剛說消停些,沒多久也得再出兵。哪有那個心思搗鼓這個?倒不正好給了我們揀漏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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