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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長得瘦小,想來他們發覺不了。
身材瘦小一直是我心裡的一塊傷,進營時我謊稱十六歲,那如今他人眼中我就是個二十三的男人,一點也不魁梧雄壯。許多人聽聞過“小羅剎”的名號,再看我本人,臉上的神情幾乎都是十分失望。對我而言,更令人傷懷的,可不是我長得不像男人,而是我更不像個女的。
好在這會兒身形卻幫了我的忙,來的是兩個人,均沒有發現我,自顧自地繼續說話。
只聽一人道:“我們在這破地方都快守了十年了,天知道哪年才能回家。”
“或許一輩子也回不了了,好在我還有個小子。”一人嘆道,他的嗓音比前人稍細一些,“我送了信回去,讓我娘子不管怎樣送他去讀書,若是將來考上仕途,好歹子孫不必再受咱這份苦。”那人輕輕嘆了口氣,繼續道,“只是這一天,我是瞧不到了,也不知道我們還能活幾天。”
“別這麼說,上將軍何等神勇,區區突厥,不過有幾匹野馬罷了,怎能敵得過我□□大軍。”先前一人崇拜地介面。
我聽見幾個悶聲,大約是有人拍了另一人的肩膀。
可另一人卻不如他那麼樂觀,唉聲嘆氣地說:“不一定,你可聽說了最近領那些突厥騎兵的是他們的小王子?這位小王子剛痛打了我們的另一支邊軍,險些就讓他們把我們給全剿了。誰知道那支隊伍會不會來打我們。”
“小王子”幾個字一入耳,我身體竟然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腦內自然地浮現了“阿史那柯羅”幾個字。
顯然,嗓門稍粗的那位對他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的言論大為不滿,吼了好幾嗓子。
那兩人的步聲漸漸行遠,我從灌木中走出來,輕輕拂掉黏在身上的幾片葉子。
他們口中那位小王子,我也略知一二。那的確是位突厥猛將,按說他帶兵不過半年,名聲不會如此大,可可怕就可怕在,以他為領首所打的五場大戰和十幾場小仗,竟全無敗績。這可怕的戰績讓他兇名遠播,一躍成為我□□士兵最不願對上的突厥將領之一。
每每聽到此人名號,我都會迅速產生極其噁心和厭惡的情緒,甚至會下意識地拔出武器。這情緒與見到我常做的夢中那個異族男子時的憎恨別無二般,於是我忍不住懷疑那夢是否是一種預知和提示,將來我總有一天會與他正面相對。
夢境畢竟虛無縹緲的很,說出來也不過平白讓他人擔心,因此我也不曾對其他人坦言。漸漸過不久,我就習慣時不時來一次的噩夢了。
看看日頭,我暗叫不好,李司馬就快來巡檢了,萬一讓他發覺我並未好好思過,只怕此人會大怒。
李司馬是軍營裡出了名的長相醜陋,凶神惡煞到了可以百邪不侵當門神的地步,想到李司馬張開長滿鬍子的大嘴憤怒吼叫的模樣,我打了個寒戰,趕緊快步往營房走。
我才從後頭鑽進帳篷,李司馬前腳就進來了。
我趕緊裝出一臉痛苦懊悔的樣子,曲起一腿坐在地上。
李司馬肅著臉掃了一圈帳篷,見我沒有在帳篷裡吃喝玩樂過的跡象,這才緩和了面色。
“喂,小子,接著!”李司馬扔給我一個紙包,“餓了一天了,吃吧!”
我連忙伸手接住,光是聞就知道是肉,要我真的餓了一天,肯定二話不說拆開來狼吞虎嚥,只是……好久都沒有像今天這麼閒的時候過了,別說餓著,我不要吃得太飽。
我趕忙裝作感激不盡,但因為對吳隱城的擔憂和對自己過失的愧疚,而實在沒有胃口的樣子,將布包放在一邊,對李司馬說:“李大人,我知道錯了,吳隱城他還好嗎?”
“活蹦亂跳著呢。”李司馬哼了一聲,滿嘴的鬍子顫了顫,看上去更嚇人了,“這件事也不全是你的錯,下次你避著他點。實在避不過,也別找王良做裁判,王良這傢伙真是……哼。”
被吳隱城聯手王長史黑了一把,作為受害者,我也不是傻的,自然心裡門清。當時我舉得不過是根木柴,甚至都還不曾劈下去,吳隱城就滿地打滾,說我有意傷他。王長史睜眼說瞎話,也說是我因嫉妒而故意傷害同隊戰友。
吳隱城的父親是五品京官,他幾年也很快憑這點撈了個司戈的官位,多少也是正八品,手底下似模似樣地有了幾個小兵。我與常青論誰的功勞都比他高,可常青卻不過正九品執戟,我更只是從九品長上。我倆倒也有幾個要負責訓練的小分隊,但地位依然低得可以,不過比那些白身好些。
吳隱城早就囂張慣了,聽說謝譽從小就是他的跟班,儘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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