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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目下應該沒有外人知曉。」
林熠眸中精芒一閃,似道電光劈過虛空,令葉幽雨為之心間一震。他緩緩問道:「林顯眼下正藏身受持園內秘密休養?莫非是受了極重的傷?」
「是!」葉幽雨答道:「前日夜間,令尊突然找上聖教設在閩州城外的一處隱秘聯絡點,向接待他的唐壇主主動亮明身分,說是必須要在最短時間內見到教主。
「唐壇主不敢怠慢,急忙日夜兼程將令尊親自護送到萬潮宮。總壇聞訊,也立即派出三十多位一流高手,由方長老、袁長老統率前去接應。所幸路上平安無事,不然我等還有什麼顏面再見教主?」
林熠的右手拇指和食指捏在杯沿上,一動不動,問道:「他的傷到底有多重?」
「很重,小腹和背心各捱了一掌,左肩已經經脈粉碎,五臟六腑幾乎全部碎裂移位。」葉幽雨說著悄悄瞧了眼林熠的面色,見他雙唇緊抿,沉靜異常,才繼續說道:「本教的神醫方長老曾為令尊診脈療傷,無奈他生機斷絕,全仰仗精純的真元強力支撐,但恐怕……也活不過這兩天了。」
林熠的牙齒緊咬唇肉,一股淡淡的鹹溼味道,從舌尖徐徐滲入咽喉,半晌後用冰冷徹骨的聲音問道:「是誰幹的?」
葉幽雨搖頭道:「令尊沒有說,可從傷勢判斷,像是受了三名以上高手的圍攻。」
林熠靜坐許久,慢慢鬆開手裡的杯盞,起身道:「你在這裡等鸞霜,命人保護,不得鬆懈。」說罷走出客廳,步履竟是異常緩慢。
葉幽雨暗暗嘆了口氣,視線無意中掃過林熠留下的那個杯子,只見杯沿上已被他用雙指無聲無息地印下了兩個深深的凹坑,卻並未破裂。有茶水順著杯麵輕輕地淌落,彷佛兩滴淚珠。
受持園位於萬潮宮西南角的一座半山腰間,俯臨滄海,背倚群山,極為清幽僻靜。
由於得著葉幽雨的命令,林園四周警衛密佈戒備森嚴,但誰也不至於傻到要阻攔本教教主入內探視的地步。
林熠步入受持園,微一凝神,隨即朝右首的一棟水榭行去。
清溪淙淙從水榭後的山石間泉湧出,汩汩流向山腳的小湖,最終匯入南海蒼茫碧波里。
海,是它生命的終結,也是永遠的歸屬。
那麼人呢?
在離開這紛紛擾擾的塵世之後,又將去向哪裡?
是化作天上的星辰,還是如泥土一樣地腐朽?
林熠想著,走進了水榭。
林顯臥坐在憑欄前的一張躺椅中,半靠著軟墊,一任上午的溫暖秋陽灑照在他的身上,在他的灰髮間,對映出一個個閃爍的小光點。
他閉合雙目,黯淡的臉上神態安定而悠閒,一反往日的嚴峻生硬。
一襲新換的寬鬆黑色長袍罩著身軀,有海風吹過時,微微盪漾起漣漪。如果不仔細觀察,近乎難以相信這是一位生命行將燃燒到盡頭的孤獨旅人但眉宇間隱藏的那一抹若有若無的淡然憂鬱,彷似在訴說著他的寂寞,他的疲倦。
林熠沒有打擾他,在對面坐下。
朱欄外,小小的碧水池中荷花早已凋謝,僅剩下一片片綠色的蓮葉漂泊水上,點綴深秋的肅殺與蕭索。
幾頭散養的麋鹿,懶洋洋地漫步池邊綠茵,這裡是牠們的庇身之所、世外桃源。
一頭小鹿歡快地在父母身旁奔來繞去,不時親暱地探出脖子,在母親的身上蹭蹭,而牠的父親─那頭雄壯的公鹿,默默守在一邊。
守護自己的幸福。
林顯緩緩睜開眼睛,眸中已失去了昔日的光芒,卻依舊深邃而沉著。
他打量著近在咫尺的惟一嫡子,冷寂的臉上多了一絲欣慰,說道:「我本有些擔心,你不願意見我。幸好,你還是及時趕到了。」
林熠壓抑著心情,淡淡道:「我不過是想知道,你將孃親葬在了哪裡而已。」
林顯輕輕一笑,道:「很快我就能見到她了,甚至已有點迫不及待。」
林熠靜默了些許時候,說道:「我還有一顆若水先生留下的九生九死丹。」
林顯不以為意地搖搖頭,神情裡卻有了一縷歡愉,回答道:「我不需要。」
林熠一言不發,慢慢伸手搭住他的左腕脈門,片刻後,星目裡掠過幾不易察覺的悲哀和無奈,鬆開手恢復原先的坐姿道:「誰幹的?」
「魔崖三君。」林顯答道,看見兒子露出沉思之色,解釋道:「他們是百年前成名的三個老魔頭,因為窺覷魔聖三寶,曾不自量力地登門挑戰逆天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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