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部分(第1/4 頁)
他知這靜室中,必然暗藏著某種特殊設定,能將自己的聲音傳遞到對方的耳中。他只是存心氣公攬月一氣,如果能氣到他吐血當然是最好不過。
林熠悠哉遊哉在矮几前的蒲團上盤膝坐下,望著對面一動不動的木偶人像,說道:“老兄,你一個人在這兒坐了這麼多年,想來寂寞得很,今日我便陪你玩玩。可惜你不會說話,不然跟我聊上一會兒天也好。”
那木像直呆呆看著他,亮黃的眼球不曉得是用什麼材料打製,居然隱隱有波光流動,透出一股靈氣。
林熠端起茶杯,輕輕啜了一口,輕笑道:“公老頭的品味倒也不差,難得還藏有洞庭霧峰的碧秋清茗。嗯,沏茶的手藝也算了得,和京城聞花坊的白小姐有得一拼,比我可強多了。”
耳畔就聽公攬月問道:“白小姐是誰,老夫怎沒聽說過這位茶道大家的名頭?”
林熠答道:“白小姐是京城第一名伶,在風月坊間的聲名,直如三聖五帝一般響亮。你竟沒有聽說過,實在是太孤陋寡聞了。”
公攬月聽他居然拿京城名伶與自己相提並論,忍不住狠狠呸了聲,不再開口。
林熠笑意盈盈放下青瓷茶杯,俯身觀看棋局,禁不住眉頭一皺。
這幅珍瓏棋局多達兩百餘子,黑白雙方短兵相接,犬牙交錯,戰局已接近尾聲。雙方相互爭劫,寸土必爭,黑子取得實地,而白子佔得厚勢。
關鍵在於黑子右上角的一條大龍,被重重白子圍困,前有堵截,後有追兵,幾乎無處容身,怎也做不成雙眼成活。
唯一的辦法就是突出重圍,與下方的一片黑棋連線起來,但中間關山望斷談何容易?
林熠默默計算著棋局上的各種變化和劫材,苦思解圍之道。
光陰悄悄流逝,林熠心神完全沉浸在棋局之中,渾然忘卻身外之事,額頭上亦不覺滲出一層細微的汗珠,一杯碧秋清茗早已告罄。
良久之後,他眼睛一亮,面露喜色喃喃道:“聲東擊西,應該是這樣走的了!”
取起一顆黑子懸在空中正要落下,就聽公攬月冷冷道:“小心了,黑子一落,機關即刻發動。往下你只要走錯一步,便是錯恨難返。”
林熠“啪”的落下黑子,晶石製成的棋子敲擊在木質的棋秤上,聲音煞是好聽。
隨之頭頂上隆隆悶響,亂雲刃已然發動,但並沒有立刻下沉。
林熠泰然自若,微笑道:“公老頭,該你了。”
林熠對面的木像“喀”的輕響,右手緩緩下落,將白子不偏不倚的擺在棋盤上,而後收回手去,五指張開再從棋罐裡捏起一枚白子。
林熠由衷喝彩道:“公老頭,你這手絕活真俊,往後家裡可以不僱傭人啦。”
公攬月哼道:“亂雲刃已開始啟動,你還有閒心說笑?”
果然,白子一落,整個屋頂開始徐徐下沉,銳利鋒刃開始緩緩轉動。雖然速度很慢,但最多半個時辰就能橫掃至地面。
林熠不假思索又落下一子,回應道:“頭可斷,血可流,塞在嗓子眼裡的話卻不能不說。”
他嘴上插科打諢,走出兩步棋看似漫不經心,但實乃暗藏殺機,就等公攬月應對失當,右上角的大龍便能掙脫桎梏脫困而去。
而當他的黑子落下時,巨石屋頂也旋即停止,鋒刃保持緩緩的速度轉動,等待公攬月落子後屋頂繼續沉落,鋒刃再次加速,逐漸幻化成一團紅色的旋風。
然而公攬月既苦心設下這珍瓏棋室,對於棋藝的自信自不待言,微作沉吟下了一手“尖”,大是出乎林熠的意料之外。
林熠一怔,手裡捏著黑子沉吟半晌,才走出第三步。
兩人你來我往,對弈了十餘回合,林熠的局勢卻越發的吃緊。
周邊的白子猶如一張天羅地網,不斷的朝裡收縮,擠壓著黑子的生存空間,令其動彈不得。
林熠感同身受,無心再和公攬月打趣,棋子走得越來越慢。每落一步,都需經過冗長的思考。
短短十餘步棋,已花去了兩炷香的時間。
頭頂上的吊頂不停緩緩下沉,亂雲刃轉動發出越來越大的沉悶響聲,好似在不耐煩的催促著他趕緊落子。
林熠充耳不聞,鋒刃旋轉生起的風吹亂他的頭髮,可靈臺中除了棋局之外,再不顧其他。
“啪!”公攬月白子落下,木像的右手提起被圍殺的三顆黑子,緩緩放進對面的棋罐裡。
公攬月的聲音得意笑道:“你大勢已去,後面不論怎麼走,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