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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婆婆呸道:“狗屁!老婆子我活了百十多歲,從沒聽說過有靠對聯設定機關的。公老兒,你當自己是皇帝老子,要人考狀元,點翰林麼?”
公攬月哈哈大笑道:“老虔婆,奉勸你莫把孤陋寡聞當榮耀。現在計時開始,諸位請抓緊工夫,好自為之吧!”
光影一閃無蹤,巨型沙漏中的忘塵水“滴答”有聲,飛速的流淌。
岑婆婆仰頭衝著宮燈怒吼道:“公攬月,你敢說老身孤陋寡聞?有種探出你的烏龜腦袋,讓我活劈了你!”
不管她如何大呼小叫,公攬月亦不再現身。
容若蝶和林熠兩雙目光環視四周,已經開始找尋隱藏的對聯。
就見四面的玉石牆體上,分別鏤刻著兩幅壁畫,再加上腳下的一幅,剛好共是九幅。
每一幅壁畫的內容,都取自昔日文聖駱子的《九章集註》中典故,人物栩栩如生,譬如潑墨山水,極見功力。
兩人不約而同走到第一幅壁畫近前,上面刻的是一名學童在書房之中,頭懸樑,錐刺股,發奮苦讀的畫面。
林熠心頭微微一動,隱約察覺到玉壁上的每一筆銀鉤鐵劃融會貫通,一氣呵成,彷彿在昭示著什麼。
漸漸的,這幅壁畫中的人物、詩書、桌椅、門窗乃至書桌上的文房四寶,都褪淡隱滅,浮現起一座錯綜複雜、變幻萬千的古陣圖。
明明自己乃是畫外之人,卻不知不覺中好像已然置身陣中,濃烈的殺機與靈氣撲面而來,陡然忘卻身外之景,一陣的頭暈目眩,耳中不由自主響起慘烈的金戈鏑鳴,冤魂哀嚎。
林熠一凜,忙收攝心神澄靜思緒,定睛再打量壁畫。
這一回他有備而來,感覺立時好了許多,循著陣圖脈絡找尋其中的破綻。
奈何那些鏤刻在玉壁上的線條花紋,在眼裡宛如活了起來,不斷的流動變化,迴圈往復,無有盡頭。
正找不著頭緒間,耳畔聽見容若蝶柔和鎮靜的嗓音,輕輕道:“‘周圓歸始,四象生息’,這似乎是源自洪荒八陣之一的‘四靈鬥甲陣’。
“洪荒八陣,傳說是仙界昊無天君為囚禁上古魔神所設的奇陣,早已散軼數千年,不想公攬月竟能將其復原。這等才智學識,委實教人欽服。”
岑婆婆怔怔瞧著容若蝶和林熠,見這兩人面對冷冰冰的壁畫心無旁騖,如痴如醉,偏又不敢打擾。
她抬眼一瞥密室中央的沙漏,漏斗底層已經被深褐色的忘塵水鋪滿,依照這個速度,果然只需一個時辰就能淌完。
驀然聽到林熠微笑道:“原來如此!”伸手在石壁上輕輕一點,“轟─”的一聲,腦海裡的所有幻象立時蕩然無存,就看見自己的右手食指,正不偏不倚按在了壁畫中的那方炭墨上。
“叮!”宮燈光華暴漲,兩束銀白色的光瀑凌空撒落,如同條幅。左首一幅上呈現出一個殷紅色的光字,熠熠生輝正是一個“墨”字。右面一幅光暈流動,其上空空如也,似乎在等待三人將下聯書寫添補。
林熠收手笑道:“蝶姑娘博學多才,在下佩服之至。若非得你提點,恐怕用盡一個時辰,在下也不能找出其中關鍵。”
容若蝶淺笑道:“林兄客氣了。小妹不過是說出此陣淵源,而破陣尋聯仍是林兄捷足先登,小妹只能瞠乎其後。”
林熠搖頭道:“蝶姑娘何出此言?只怕你早已破解了此陣,只是有意謙遜罷了。”
岑婆婆一跺龍杖,叫道:“你們兩個還有心思互吹互擂,還不趕緊看看怎麼對上這狗屁下聯,那沙漏可不等人。”
兩人相視一笑,容若蝶道:“此聯便勞煩林兄對答,小妹且去找尋第二幅上聯。”
林熠看了看光幅上的對聯,說道:“在下便當仁不讓了。”飛身而起,不假思索的彈指激射,在右首光幅上“嗤嗤”有聲刻下一個“泉”字。
他的指力甫一接觸光幅,銀白的底色上陡然泛起縷縷殷紅光澤,待“泉”字書就,一幅對聯隨告功成,連採用的字型都是相同,乍一眼望之宛如渾然天成,出自同一個人的手筆。
猛然岑婆婆的龍杖“#”地猛響,林熠嚇了一跳,耳聽岑婆婆痛心疾首地叫道:“錯了,錯了。林小混蛋,這‘墨’和‘泉’乃是風馬牛不相及的兩件物事,你怎麼想也不想就寫了上去?”
林熠胸有成竹道:“錯不了,岑婆婆放心。墨是上‘黑’下‘土’,泉為上‘白’下‘水’。黑土對白水,絕對是天衣無縫,相得益彰。
“這種五歲孩童玩的小把戲,在下學認字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