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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中寒一怔,問道:“你什麼時候開始懷疑本公子的?”
“昨晚,”林熠回答道:“更確切地說,是看到少公子的第一眼,就發現了問題。”
“不可能!”石中寒道:“每一個細節我都十分小心地考慮過。”
林熠嘆道:“那就表示你不夠聰明。你毒殺晴草後,為了避免我的懷疑,故意換回一身平日常穿的白衣,再裝作出園接應我的模樣,好引我前往匯桐園。”
石中寒思索片刻,問道:“這又能說明什麼?”
林熠笑道:“白衣夜行何其醒目,當時天石宮風聲鶴唳,到處是圍捕林某的護衛,少公子這樣的裝束還怕別人看不到麼?
除非,你根本就沒打算踏出匯桐園半步,而是算準了我會自投羅網。因為,那是唯一沒有升起燈籠的地方!”
“我中毒應該不假罷?”石中寒道:“難道這還不能打消你的疑慮麼?”
“少公子中毒是真,不過卻進一步暴露了自己。”林熠悠然道:“你是想以此洗刷嫌疑,嫁禍石右寒,這條苦肉計不可謂不苦,可惜時機太過巧合。
“那侍女若要下毒,隨時隨地都有機會,為何偏偏等到我在場時才下手?而且用的又是南疆蠱毒,她就不曉得林某身為冥教教主,對付這點蠱毒,實是手到擒來麼?於是我不得不猜測,有人在故意做戲給林某看,好讓我再不提防你。”
石中寒冷笑道:“不過是一些揣測之辭,林教主未必真抓到什麼真憑實據。”
林熠從容道:“還記得我抱你上軟榻脫靴療傷的事罷?知道我在你的靴底發現了什麼?紫荊花泥!匯桐園內,並無此花,倒是天石宮侍女的居室外種了不少。
“你先前應該是隱身該處,將晴草殺人滅口,可少公子卻說當晚一直在書房讀書,未曾離開半步,那靴底的花泥又是從何而來?”
石中寒長嘆出一口氣:“百密一疏,本公子還是小看了你。”
林熠搖頭道:“是我一直小看了少公子。嚴幽晦、嚴幽瑤是你殺的罷?”
“是。”石中寒這次承認得很爽快,“包括那個廚子,也是我下令幹掉的。”
“你殺害無瑕姬、嫁禍石左寒,為什麼?”林熠目不轉睛看著石中寒,徐徐道:“在天石宮的所有人裡,他本是最照顧疼愛你的一個。”
“他是那個老傢伙的兒子!”石中寒臉上的肌肉在火光中扭曲變形,猛地吼道:“我就是要殺了石左寒、石右寒,讓石品天老來喪子,生不如死!”
林熠靜靜端詳著他,冷然道:“你與石品天之間有很深的仇恨?可至少在外人的眼中,他待你不錯。”
石中寒恨恨地道:“待我不錯?先殺死你的親生父母,然後再來假惺惺地收養!這種卑鄙齷齪之徒,我該認他做恩人麼?
這麼多年我都在認賊作父,屈辱地活著,為的就是能有今天!”
林熠默然,二十餘年來石中寒將心底的屈辱憤恨深深埋藏,而今終於有機會爆發,把所有的抑鬱痛楚統統宣洩了出來。
他越說越激動:“他害怕我爹奪了他的宮主寶座,乘著逆天宮一戰在亂軍中從背後偷襲,卻嫁禍給魔聖弟子寧道虛。我孃親早看破了他的伎倆,可憐她那時腹中有我,只能假作不知殺夫仇人。
“待生下我數日之後,便不惜犧牲清白之軀以求擊殺老賊為家父雪恨。石品天那個老奸巨猾的魔鬼,又下毒手殺死我娘,卻恬不知恥地對外宣稱我孃親產後失血過多,不幸病故。”
石中寒越說越恨,驀地將石右寒本已稱不上完整的屍體重重一腳踹到石壁上,腥血四濺,仍覺不解恨地道:“他以為自己可以一手遮天,又故意寵愛我,不過是為了減輕別人的懷疑,讓我永生不曉得真相。哼哼!老賊,惡貫滿盈,你的好日子就要到盡頭了!”
林熠道:“這些事又是誰告訴你的?”
石中寒火熱的眼神裡生出一縷警惕,冷笑道:“跟你有關係麼?我有必要告訴你麼?”
林熠道:“根據你所說,你當時才是個呱呱墜地的嬰兒,不可能知道這些往事,而將這些事告訴你,又能讓少公子對此深信不疑的人,相信與少公子的關係應該異常親密才對。”
石中寒逐漸恢復冷靜,道:“這些事情你已經不需要知道了,你身後的傳輸法陣已被封印,此地就是你的最後歸宿,你認命罷!”
“沒關係,我相信至少你住的小樓裡一定會另有通道,否則每次都要透過水池下的法陣傳送,既麻煩又容易被人察覺,著實不合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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