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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雅安看也不看,嘿嘿低笑了一聲,拂袖走進右側的水月形門洞。
直等最後一名血衛從對面門洞後消失,鍾奎才徐徐收斂了笑容鬆開雙指。
雪雛蘭的花瓣一片片凋謝零落,緊接著“砰”地微響,花梗碎成粉末。
他伸直手掌遞到面前,眼裡躍動著兩簇森寒的光芒,也是冷冷地一笑。
兩根指尖表面慢慢崩裂開一道道細小的裂紋,血水滲出,已是受傷。
一陣風拂過,飄落在地的花瓣被吹向不知名的遠方,有人無聲無息地從門洞後現身,徐徐問道:“知道你為什麼會受傷麼?”
鍾奎的神情立刻變得肅穆恭敬,垂首道:“請師尊訓誨。”
仇厲注視空無一人的天井,淡淡道:“你不是他的對手,卻想成為他的對手,這是其一。”
鍾奎怔住了,雖然沒有追問可目光裡卻充滿疑惑。
仇厲面無表情地接著道:“其二,你過於追求完美,但永遠得不到完美,反而忽略了其實瑕疵也是一種美。”
說完,他轉身扔下獨自思索的鐘奎,走過小院在一扇虛掩的門前停住腳步,向裡面說道:“容小姐,隆雅安到了,就住在我們對面的跨院。你猜得一點不錯。”
第五章 神諭
入夜,望泉樓外泉臺之上,一名素樸典雅,容色普通卻氣質不凡的中年婦人,站立在白玉長階的盡頭,恭迎著陸續前來赴宴的各方賓客。
花千迭是和鄧宣一起來的,走在兩人前面的是花纖盈。
這一幕場景,無疑會引得每一位看到的人遐想萬千。
花纖盈也在瞎想,可吸引她全副心神的,是望泉樓後一道從天而降的飛瀑。
毋庸置疑它絕對是普天之下寬度最大的一道瀑布,極目兩側完全望不到窮盡,彷佛戲臺上垂掛的帷幕,將這座虛彌山後的整方天地全部遮掩,讓人看不清隱藏在帷幕背面的後臺,究竟有怎樣景象。
瀑水從高空極盡之處的天宇瀉落,土黃色的渾濁飛流洶湧,可出奇的聽不到一絲隆隆水音。
經歷了萬千丈的跌宕飛瀉,水流終於濺落到地面,然而在接觸地表的一剎那,又奇蹟般地消失。
這就是傳說中的碧落黃泉麼?花纖盈開始相信,原來世上真有這樣一個地方存在。
那中年婦人的嗓音響起,打斷了她的遐思道:“花宮主、鄧宮主,兩位來得好早,請先到廳中稍坐。”
花千迭微笑道:“閣下便是嚴長老?果然丰姿不減當年。”
中年婦人的臉上,浮現起歷盡滄桑的一抹悵意笑容,道:“花宮主誇獎,幽晦謝過了。”
花千迭彷似也不勝感慨地唏噓道:“四大長老乃至唐守隅教主,無一不是百年前的故人啊。歲月崢嶸,咱們竟還有重逢的一天。”
嚴幽晦溫婉一笑道:“白雲蒼狗,何苦再說?花宮主、鄧宮主請─”
鄧宣向嚴幽晦頷首致意算是招呼,卻看到跑在前頭的花纖盈忽然回過身,貼住花千迭狡黠地眨動大眼低聲問道:“爺爺,你怎麼和她說了那麼多話,難不成是你從前的老情人?”
花千迭啼笑皆非,無可奈何搖頭輕叱道:“小丫頭盡會胡說八道!”揚長去了。
花纖盈的聲音雖輕,卻並未用傳音入密,嚴幽晦近在咫尺又怎會聽不見?她也幾不可察覺地搖了搖頭,轉首看到,容若蝶與仇厲在雍野侍從引導下走上泉臺。
容若蝶率先施禮道:“嚴長老!”
嚴幽晦已見過容若蝶,當下含笑道:“容小姐、仇先生,這兩日照顧不周請多包含。”
仇厲手貼前胸微一躬身道:“嚴長老何須客套,你我本就不是兩家人。”
嚴幽晦道:“仇先生既不見外,倒是老身顯得生分了。但願此次東西冥合併成功,老身也可重遊中土。”
冷不丁長階口有人隱含不滿地冷冷道:“如果雍野人人做此想法,本使今次來的是多餘了。”
隆雅安神色峻冷手執玉扇,走到眾人跟前掃視過容若蝶、仇厲,一語雙關又道:“兩位儘管捷足先登。不過雍野之行並非排隊買菜,不到最後一刻,誰敢自稱贏家?”
仇厲蔑然一瞥,望向嚴幽晦問道:“請問嚴長老,這位公子是何方神聖?”
嚴幽晦知道要糟,可還是溫婉笑答道:“這位隆公子乃是雲怒塵的關門弟子,也是他老人家派來的使者。”
仇厲道:“不對吧,雲怒塵派的人不是林熠麼,哪裡又突然冒出個不相干的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