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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紅色的絨毯和裝潢精美的竹製傢俬上,到處灑濺著一灘灘碧血,將幹未乾。
雁鸞霜蹲在屍體前,臉上流露出一抹戚然,語聲卻依然悠然平靜問道:“林兄可否推測出,兇案發生了多久?”
從屍體的狀況判斷死亡的時間,乃是仙盟每個成員必修的基礎課程,林熠只略作打量便回答道:“距離現在不會超過一個時辰,應該是雨勢最大的那會兒。”
雁鸞霜微微頷首,輕聲道:“那時你我正在樹下寒暄,卻沒想到這裡出了狀況。”
她小心翼翼地翻起死者的眼皮,檢查過放大的瞳孔,猶如自言自語般地說道:“來人一定和唐夫人很熟,否則根本不可能知道她隱居在瀑藏石府。而且他的修為與唐夫人不相伯仲,所以要驅動南疆毒物助陣。
“從唐夫人的遺體推斷,圍攻她的腐魘蟲數以千計。有能力召喚數量如此龐大的腐魘蟲出動的人,當世之間屈指可數。”
“唐夫人?”這個稱謂,很容易讓林熠聯想到另外一個人。
“不錯,她就是西冥教主唐守隅的結髮妻子,雲淡裳!”雁鸞霜徐徐回答道:“同時還有另外一層的身分,就是巫聖雲洗塵的獨生愛女。”
林熠的呼吸有一刻停頓,再次注視已魂離魄散的唐夫人沉聲道:“看來,雁仙子對於冥教的內幕,著實瞭解得不少。”
雁鸞霜悵然一嘆,道:“家師戎淡遠與唐教主夫婦多年莫逆之交,不然我又怎會引林兄來此?只是萬未料想到,短短半日,唐夫人竟已慘遭不幸。”
這個世界的確有些複雜奇怪,正魔兩道間水火不容,八大劍派與五行魔宮、魔聖聶天、巫聖雲洗塵百多年來鬥得你死我活,血流成河。
然而私下裡,三聖五帝中的人物卻跨越正魔之分,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甚至形同摯友至交。
歸根結底,還有正邪對錯可言麼?林熠不知該怎樣回答,他沉默了片刻才繼續問道:“可是巫聖雲洗塵的女兒,又如何成為唐教主髮妻的?”
雁鸞霜回答道:“不知林兄是否聽說過,巫聖雲洗塵曾兩次秘訪雍野?第二次是在五十餘年前,他與唐教主終於達成了一項影響波及今日的秘密協議。
“巫聖將愛女雲淡裳下嫁雍野,條件是由其繼任冥教的第十二代薩滿,成為西冥身分榮寵的占星預言師。這事涉及冥教千年氣運,乃至東西兩支的統一大計,所以真正的內幕極少有人清楚,碰巧,家師便是其中之一,還曾為唐教主夫婦證婚。”
林熠看著唐夫人胸前一道致命的傷口,一道五稜錐形的截面,卻比腐魘蟲刺出的小孔大了一圈,呈現出藍瑩瑩的色澤。
他問道:“那麼唐夫人為什麼會離開雍野,獨自僻居在齊梧山瀑藏石府中?”
雁鸞霜起身道:“天下男子大抵喜新厭舊、風流薄倖,唐教主一世豪雄概不能免。唐夫人察覺之後,一怒之下便出走雍野,僻居於此,從此再不曾留宿於雍野,只每隔十年才回返一次,主持西冥的聖帝壽誕盛典。今日她遭遇不幸,後天的雍野勢必將亂作一團。”
林熠點頭道:“雍野大亂是許多人暗中希望看到的局面。”
雁鸞霜沿著石壁緩緩踱步,不放過任何一點蛛絲馬跡,問道:“不曉得林兄本人是否也包括在這“許多人”中?”
林熠漠然回答道:“我若否認,只怕連自己都會瞧不起自己。”
雁鸞霜頷首道:“林兄快人快語,光明磊落。鸞霜說了這麼多的內幕,林兄可否也能猜測一下,究竟會是什麼人下的毒手,他的目的又是什麼?”
林熠臉上的肌肉不自覺地輕輕一記顫動,似乎雁鸞霜的話語有意無意間,撥動起他心底隱藏最深的那根細弦。
他的拳頭緊了緊又放鬆,答道:“曾經有人教我一條訣竅,如果有哪裡出現了血案,第一件要察看的,就是這裡是否缺少了什麼,或者多出了什麼,又或者有什麼東西被移動過。”
“如果都沒有呢?”雁鸞霜轉回身,看著林熠靜靜地問道:“那又是說明什麼?”
無端地想起玄幹真人,林熠的心間猛地一痛,一字一頓地回答道:“惟一能夠說明的,就是兇手的目標只在唐夫人本人。”
雁鸞霜點點頭,說道:“瀑藏石府絕少會有人來,唐教主更是不能踏入洞府半步。兇手顯然不清楚我下午曾到過這裡,所以他只管讓唐夫人陳屍廳內也不隱藏,就是不虞作案後很快會被人發現。”
林熠的思路已不知不覺進入到這樁血案中,思忖道:“也許兇手真正的目的,是針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