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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愕然道:“孃親,您見他作什麼?人家也不一定願意來見您。”
“他一定會來。”婦人肯定地道:“我在這裡等著,你立刻去請雲公子。”
鄧宣不敢違拗,起身離去。
婦人徐徐闔上雙眼,對著靜默的佛像深深拜下─半個時辰後,聽到鄧宣在禪堂外稟報道:“孃親,雲公子到了。”
林熠隨在鄧宣身後,緩步走進,躬身禮道:“鄧夫人安好。”
婦人沒有回頭,柔聲道:“宣兒,守在禪堂外,不準任何人進來,包括你爹爹。”
鄧宣奇怪地看了眼林熠,見他向自己微微點頭,應道:“是,孃親。”退出禪堂。
婦人的玉指一彈,“啵”的崩裂一道靈符將禪堂封閉,漸漸褪去的青色光霧裡,她跪坐的身軀堅強而寧和,低低的聲音道:“請坐。”
林熠側坐在她的右邊,目光可以清晰看見柔和中凝藏堅毅的側臉,和她充滿幽怨與悒鬱的眼神。剎那間,他彷彿洞徹到什麼,輕輕道:“大姐,你找我?”
婦人對林熠的坦白毫無驚訝,說道:“總算,我比他幸運,能夠親耳聽見你叫上一聲”大姐“。而他,卻怎也聽不到你能叫上一聲”爹“。”
林熠笑了笑,目光瀏覽過婦人簡樸的衣著與手中的念珠,問道:“他來過?”
婦人沒有回答,站起身從桌案上取下一隻銀盤,說道:“首先,我需要印證一件事。希望你不會反感。”取下木釵輕輕一戳指尖,向銀盤內滴落一顆血珠。
“原來你還不相信我。”林熠道:“居然會想用這種古老的法子,來驗證我的身分。”
婦人將木釵遞向林熠,柔聲道:“不要生氣。因為有些事,我必須確認過你的身分才可以說。倘若你不是他,我也就不必再說什麼了。”
林熠接過木釵,道:“好,你看清楚了。”用釵尖刺破自己的手指,迸出一滴鮮血。
滴血認親,沒有比這個更簡單的法子了。可惜,婦人依舊算漏了一件事。
林熠的血管裡,早已被青丘姥姥植入一顆來自金城舞體內的血珠,利用太炎真氣將它煉化成一枚小小的血丹,靜靜貯藏在身上。
當戳破指尖的一瞬,他僅僅催動了一下真氣,將血丹逼到指尖,流出來的,便不再是自己的鮮血。
“啪!”血滴墜落銀盤,翻轉滾動,與婦人滴入的鮮血融合在一起。
婦人怔怔望著銀盤,彷彿鬆了一口氣,悵然道:“很好,你和我身上的血液,至少有一半是來自同一個人。可惜,我們的血能夠交融,人卻隔膜背離。”
“砰!”銀盤在她的手中,發出一聲低沉的爆裂聲,碎成飛屑,灑落一地。
林熠默默凝視飄揚的銀屑,低聲道:“在我心裡,始終有你這位大姐。”
婦人道:“可你卻並不瞭解,我的內心常常會恨你。正因為你的母親,令我的孃親抑鬱而終。走時,他甚至沒多看一眼,就繼續閉關修煉。”
“所以,你和我一樣,也恨他?”林熠問道:“於是躲入禪堂,再不問世事。”
婦人坐回蒲團,回答道:“錯了,我和你不同。而且,事實上我比任何人都瞭解他、同情他、憐憫他。只有無知的人,才會對他充滿莫名其妙的仇恨敵視。”
林熠沉聲道:“顯然,你已將我歸入到這類莫名其妙的人裡。但你不明白,至少令堂離去時,能夠等得及他來看上最後一眼。而我的孃親,彌留的雙眼只有空白。”
林熠的腦海中,忽然浮現起金城舞和他的母親。
那位憔悴憂傷的婦人,在床上堅持著最後一縷氣息,無聲地渴望窗外奇蹟的出現。
他醒悟到,其實她並不恨金裂寒,這個魔頭不由分說地奪走她的一切,但同時,也掠走她同樣冷傲的心。
有時候,林熠已分不明白,究竟自己的內心,有多少已經融入金城舞的影子?不知不覺中,用一個當事人的身分,悄然踏入另一段纏綿二十餘年的恩怨情仇中。
“他去了,我知道的。”婦人徐徐道:“只是他太自負、太高傲,所以選擇躲在一邊,不願露面。直到看見令堂下葬,他才離開。”
“那不是自負,我更願意把它看作是一種懦弱。”林熠冷冷道:“堂堂的魔宮之主,可以面對千軍萬馬,卻不敢再見曾受過自己傷害的愛人一面。”
婦人抬起頭,直視林熠,低聲道:“別忘了,他畢竟是你父親!”
林熠默然,安靜地坐下。
婦人惆悵地嘆息道:“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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