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剪花草的老翁。她,不會感應到任何壓迫。”林熠問道:“那麼,為何弟子反而會如此清晰地感應到?”
“因為,在你踏上浮橋之前,心裡早已隱藏了敵意與警戒!”老翁的話平和隨意,卻猶如一柄尖刀深深扎入林熠心頭。
他幾乎忍不住要將手伸向腰間,但在做出反應的剎那又牢牢地穩住。
老翁似乎絲毫沒有察覺林熠內心劇烈的動盪,繼續說道:“我知道,你今天下午才到無涯山莊。對於這裡的一切,都充滿不可知的訝異與戒備。所以當你看到這裡出現的任何一個人,任何一件事,首先想到的就是保證自己的安全。
“於是,你看到我時,潛意識裡已經產生了警覺,進而產生戒備與敵意。因為,你感應不出老朽的氣勢,卻發現自己遭遇到了無形的壓迫。可事實上,在你內心造成這種感覺的人,不是我,而是你自己,對麼?”
林熠喃喃道:“是我的心在壓迫我自己,所以我對抗的越激烈,受到的壓迫感也就越濃烈。如果我放棄對抗,只將老伯看作普通的花農,我就不會有任何不安。”
老翁樸實的笑容泛起,問道:“小夥子,你從那兩截花枝上發現了什麼?”
“道!”
林熠取出花枝,並排放在石墩上,回答道:“不論從哪個角度,您的花枝斷痕都渾如天成,有著一種難以言傳的感受。而弟子的那根,充滿凌厲與殺氣,彷彿只是一種粗暴的斷離。”
“因為你心中有太多的敵,太凌厲的劍啊,小夥子。”老翁站起身,說道:“老朽還要去溪邊挑水,就不陪你了。有空時,常來坐吧。”
林熠跟著起身,問道:“弟子還不知道老伯的大名?”老翁微笑道:“我只是一個照管花園的老頭,哪裡有什麼大名?區區一個南山老翁罷了。”
南山老翁?林熠立刻聯想到了一個人,一位與雨抱朴、釋青衍並駕齊驅的翹楚泰斗。但面前的老翁,並沒有半分傳說中那人的影子。
“小夥子,你的花枝忘在石墩上了。”老翁含笑提醒,挑起水桶慢悠悠往溪邊走。
林熠拿起花枝,默默道:“我竟連它也忘了——”月色中老翁緩緩走向溪畔,卻不再有一絲先前的壓迫感覺。
林熠回到居住的廂房,洗漱過後雙腿盤坐在床榻上,盯著那兩截花枝出神。
藕荷不知為何也變得心事重重,坐在桌邊低著頭呆呆望著火燭出神。
外面傳來打更聲,夜深了。林熠抬眼問道:“藕荷,你怎麼還不去休息?”藕荷圓圓的臉上泛起燦爛的笑容,但任誰也能看得出其中的勉強,嬌聲道:“公子,您拿著這兩段枝條在看什麼?”
林熠笑了笑,將兩截花枝遞給她,說道:“藕荷,你能看出什麼來嗎?”藕荷將花枝對著火燭仔細打量,說道:“好像,是有些不同。”林熠大感興趣地問道:“是麼?你說說看。”藕荷想了想,道:“左手的花枝好像是無意間自己斷落的;右手卻是教人故意砍下的。”
林熠眼睛一亮,大笑道:“好藕荷,你算說著了,就是這個道理!”藕荷睜大迷茫的眼睛,怔怔瞧著林熠道:“公子,奴婢說對了什麼道理啊?”林熠收起花枝,笑盈盈道:“當然是一個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道理。”
藕荷困惑的搖搖頭,問道:“公子,既然道理奴婢已經說出來了,您也該休息了。”“好,你先出去吧。我坐著再想一會兒就歇息。”
藕荷沒有說話,驀然作出了一件令林熠敲破腦袋也預料不到的事情。她紅著臉,一件件褪落身上的羅裳,露出粉色的肌膚,緊張的嬌喘著,挺起傲人的胸脯。
林熠眨眨眼睛,奇怪道:“天不熱,你忽然把衣服都脫了作甚?”藕荷玉頰如燒,聲音低如蚊蚋,道:“公子,請讓奴婢暖席侍寢。”
林熠飛手揮出身後的被單,將藕荷行將赤裸的胴體嚴嚴實實包裹起來,收斂笑意說道:“難道這也是無涯山莊的狗屁規矩之一?”
藕荷水汪汪的大眼裡,宛如流淌著酥死人的糖水,嫵媚充滿誘惑的嬌喘在靜謐的屋中飄蕩,好似無形的魔力要將林熠推入欲仙欲死的雲端,卻露出一個哀婉幽怨的表情,輕輕道:“公子看不中奴婢麼?”
林熠的胸前懸掛著執念玉,藕荷的雕蟲小技在他腦海裡留不下一點影像。他起身,走向門淡淡道:“看來,明天我是該換一個丫鬟。”
藕荷從後一把抱向林熠,卻被他閃過,人已到門邊。藕荷無助地跪倒在地,悽聲叫道:“公子,只要您走出這扇門,明天也不需要再找人來換奴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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