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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過得順心多了。
沈太妃不知出於何種心理,又開始往他身邊塞通房,激發了鳳寥的又一波逆反行動,引發了朱櫻所說的那起“攀高枝未遂、不幸墜落”的慘案。
那兩個丫頭,約摸確實長得不錯,沈太妃和府裡許多人都誇她們生得標緻。
她們倆也有心攀高枝,便自恃容貌,常在鳳寥面前獻殷勤,有意無意地勾引,彼此間還暗暗較勁。
豈料鳳寥對沈太妃的丫頭一概沒有好感,對沈太妃寵愛的丫頭更加沒有好感!
他被她們一再勾引,完全就是被兩個自己不喜歡的人一再性‘騷擾,心中只覺得厭惡膩煩。但當時他還顧忌著沈太妃的臉面,不好直說沈太妃的心腹丫頭不好,便只作正人君子狀,不搭理那兩個丫頭。
後來,沈太妃便要將這兩個“好丫頭”賞給鳳寥做通房。
鳳寥忍無可忍,徹底爆發了!他當著沈太妃的面,將那兩個沈太妃很寵愛的丫頭貶得一文不值,徹底斷了她們的青雲路,也重重地打了沈太妃的臉。
沈太妃當久了老太妃,順心順意慣了。這一番“好意”卻遭到了兒子這樣激烈的抵抗,自然是氣得不行,狠狠地發了一通脾氣。
後來,英親王便像朱櫻說的那樣,押著鳳寥去向沈太妃賠罪。
只是英親王當正人君子也當慣了,只顧著說“孝道”,只顧著數落鳳寥“不順父母”的行為錯得有多離譜,完全忽略了一箇中二少年的叛逆精神。
鳳寥本來還心有不安,被他這樣一數落,叛逆精神再次佔了上風,寧可撒潑胡鬧、哭得聲淚俱下,也死頂著不肯認錯賠罪。
英親王被他氣得直咬牙,就要動家法時,鳳寥急中生智,想起了“諍子”兩個字,立刻扭轉了局勢。
“……當時我便說:‘國有諍臣,不亡其國;家有諍子,不亡其家’。明明母妃識人不清、用人不當,大哥大嫂卻裝作不知,只一味諂媚逢迎,不知勸諫,令母妃錯不自知、一錯再錯,盡寵幸些奸佞小人……比如……又比如……”
他把“諍子”這面大旗一祭出來,便為自己的叛逆行為找到了道德支撐,所有不安和內疚一掃而空。
於是,他展開舌辯之才,把他知道的、沈太妃身邊的人不規矩的事一股腦兒全抖露出來,維護了自己“頂撞母妃”這一行為的正義性,還給英親王和英王妃扣了頂“愚孝”的帽子,讓沈太妃更加下不了臺!
這一次,鳳寥大獲全勝。
他心中不無得意,卻也頗為不安。那之後有好一陣子,他都食不知味、夜不安寢,屢次夢到自己氣死了母妃,被定了個十惡不赦之罪,要千刀萬剮……然後從夢中驚醒。
直到元宵那一夜,他遇到了雍若,雍若對他說:“從本質來說,禮儀也是束縛人的東西。”
這句話,完完全全說到他心坎裡去了!讓他產生了一種俞伯牙遇到鍾子期的感覺:原來,不滿意那些禮儀教條、想要反抗的人不只我一個啊!她能說出這樣的話,看來,她比我聰明,也比我悟得透徹啊……
從那時起,他便將雍若視為知己,再難割捨。
雍若覺得,鳳寥與沈太妃之間的矛盾,總結起來就一句話:過度關注兒子的母親,與青春期叛逆兒子之間不得不說的故事。
在現代社會,處在這種狀況中的家庭,大多會雞飛狗跳。
但封建時代與現代社會不同。
封建時代,“孝順”是道德基礎(證據:“百善孝為先”),也是普世行為準則。
“不孝”不僅是道德問題,更已上升到了法律層面,還是“十惡”重罪之一。
這一點,其實挺滅絕人性的!
它從法律和道德的雙重角度,剝奪了子女的人權,令子女成為了父母可任意處置的附庸。父親可以打殺兒子,長輩可以溺死嬰兒,兒孫們卻不可以“不順父母尊親”。
一個品性不壞的人做了“不孝”的事,不僅要承受長輩的武力鎮‘壓、周圍的輿論譴責,恐怕還要承受自己內心的重重煎熬——因為從小到大受到的洗腦教育會不斷告訴他:這是不對的!這是大錯特錯的!這是“十惡不赦”的罪行!
在這種情況下,真正被“孝道”徹底洗腦的人,會活得輕鬆一些。
因為他們為了“孝道”而剋制自己的七情六慾時,可以得到一種道德上的優越感,以這種精神獎賞,抵償他們剋制自己本性時所忍受的痛苦!
鳳寥大約是尚未被完全洗腦的那一類人,反而會活得比較痛苦。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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