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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是要判“凌遲”之刑的。
但這些年來,皇帝年紀大了,又因為子嗣的問題,心腸越來越軟,治政處事的手段也越來越慈和。袁城等人,就只被判了個斬立決。
雍若心想:皇帝把這件案子交給鳳寥勾決,有沒有讓鳳寥“報仇”的意思?
皇帝只讓鳳寥“勾決”而不讓他“判決”,這一點雍若十分滿意。鳳寥剛剛被封為太子,立場又有些微妙,讓他來判他還不好辦,心理壓力也更大。
讓雍若覺得更有意思的一件事情是:那一摞朝審的卷宗裡,還包括了為雍家洗冤的那起案子。
魏耀祖家裡族裡那些被叛了斬監候、絞監候的人,都要在今秋處決。
她忍不住想:這世上的緣分何等奇妙啊!
當年,魏家仗勢欺人,構陷雍老爹。如今,自己卻陪著鳳寥看卷宗,等著鳳寥勾決魏家那些為非作歹、壞事做盡的敗類。這可真是天道好輪迴!
她陪著鳳寥看卷宗看到了深夜。
一件寡婦毒殺婆母和獨子的案子,引起了雍若的注意。
這名寡婦夫家姓張,丈夫早逝,她與八歲的兒子、守寡數十年的婆母一起過活。
按照案件卷宗所說:這張寡婦不滿當家的婆婆太摳門兒,長年苛待自己,就在兒子八歲生日這天,在肉包子裡面下了毒,想要毒殺婆婆,自己當家作主。
哪知她婆婆疼愛孫子,將自己吃了一半的包子又給了孫子,祖孫兩人便一起被毒死了。
張寡婦這樣的罪行,被判凌遲也說得過去。
但因為皇帝行事慈和,所以在案卷報上來時,只判了她一個斬監候,擬在今秋處決。
雍若把這件案子的所有卷宗反覆看了三遍,想了好一會兒,才對鳳寥說:“這個案子有些疑點!”
一聽有疑點,鳳寥的注意力立刻從手上的案卷中抽了出來,集中在了她的身上:“哪裡有疑點?”他剛才已經看過這個案子的卷宗了,沒有發現問題啊!
他眼神異常明亮地盯著雍若,強烈期待著她真能發現一宗冤案,好讓自己參與的這個朝審有點用處。
“第一,這個張寡婦倘若真想毒殺婆婆,什麼時候下毒不好,偏要在兒子生日這一天下毒?她是想讓自己的兒子從此以後再也不過生日了嗎?”
“這……”鳳寥沉吟一下,一拍大腿說,“對啊!倘若自己的生日就是祖母的忌日,這個張家兒子日後如何慶生做壽?”
雍若搖了搖頭,對鳳寥說:“你不要附和我的話。來……想辦法駁倒我。”
鳳寥便笑起來。他明白:若若這是要與他推演案情,好讓他在朝審之時,不至於被人駁得啞口無言。
“殺人還要挑日子?”他儘可能模擬那些不同的思維,與雍若唱反調。
“若是一時衝動殺人,自然不會挑日子。可在包子裡下毒,這是謀殺,一定是計劃周密的,怎麼不挑日子?”
鳳寥想了想,又說:“或許是張寡婦沒有想到這一點?”
雍若搖頭:“男人家可以想不到這個。但女人家心細,整日裡想的說的不過是家長裡短、吃穿用度,對於嫁娶做壽的熱鬧,極是津津樂道。當孃的,一定不會想不到這一點。”
“兒子生日的時候,比較好下手?”話剛說完,鳳寥自己都覺得自己找的這個理由有些可笑,“算了,你當我沒說。第二個理由呢?”
按卷宗所說:張家做飯洗碗等一切家務,都是張寡婦一人包了的。張寡婦什麼時候不好下手?
雍若臉色嚴肅地指點著那些證供:“第二,喜歡吃肉包子的人,是張寡婦的兒子,不是她婆婆。
“砒‘霜沒有什麼味道。若真是張寡婦下毒,她可以下在任何飲食中,為何要下在她兒子喜歡吃的肉包子裡?她是生怕自己兒子吃不到砒‘霜嗎?這明顯不合情理。”
鳳寥想了一會兒,說:“或許,張寡婦並不知道砒‘霜沒有味道。她怕被婆婆吃出來,才下在味道比較重的包子餡中?”
雍若再次搖頭:“若只是怕味道重,下在湯藥裡不更好?你看這裡……”
她指著其中一段口供說:“案發之時,她婆婆舊疾復發,正在服用湯藥。把砒‘霜下在湯藥裡,什麼味道蓋不住?”
鳳寥無言以對。
雍若又說了第三個理由:“張寡婦的婆婆雖然摳門兒,不僅對兒媳婦摳,對自己也摳。但所有人都說:她待孫子是極好的。既然如此,怕把自己吃剩下的包子給孫子吃,就不太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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