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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地裡罷,你先和大哥通個氣,我去把其餘人都喊回家,初秀這邊不能耽擱,天花可是個要命的病。”短短的時間內,阮永氏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倘若這回能護住大閨女,就算往後三五年裡,婆婆橫挑鼻子豎挑眼,日日磨難著她,她也甘心受著,只要能給大閨女盡到心,能不能在天花手裡活下來,就得看老天開不開眼,這事她也無能為力。
將將未時,阮家大小老少都聚到了堂屋裡,擠擠挨挨近二十口人,有位的長輩坐著沒位小輩就站著。
“大白天不幹活,有個甚緊事要事比莊稼地還著急?這會可正是忙耕種的時候,放眼整個源河村,哪家哪戶不是大小齊上天沒亮透就下了地。”阮程氏掀著眼皮子埋怨,都不用猜,她就知道,定是老三家的閨女出了事,且還是要花錢的大事,不然,用得著把全家都攏一塊?昨兒晚上都給了三十文,個賠錢貨倒是當塊寶待著,反正再要錢,她是沒有了。
阮老頭吧噠吧噠的抽了口旱菸,不用幹活正合他意,心裡頭舒坦,說話時語氣就顯溫和。“老大家裡出甚事了?”懶洋洋的口吻,歪歪斜斜的靠著牆,又抽了口旱菸。
阮文善路上聽著三弟的話,挺為難的,心知想要保住初秀,只怕是妄想,天花啊,不說它會傳染,就算全力醫治,存活的機率也不大,錢花出去就是個水響都聽不著,娘那邊肯定是不同意。
“爹孃,三弟家的初秀昨兒半夜忽地高熱不止,送到了村頭胡大夫家,今個下午……”阮文善頓了下,看了眼三弟夫妻倆,到底還是把話說了出來。“胡大夫說,初秀得的是天花。”
阮程氏頓時就像見到鬼似地尖叫了起來。“什麼!得的是天花?老大你是怎麼想的?都得天花了這是老天想收走她的命,你還想著救不成?這是想把全家的命都搭上是不是?”
“娘,不是的,我不會把初秀帶回家,就呆在胡大夫家裡醫治,我去照顧。”阮永氏急急的出聲。
“你去照顧?說的輕巧,你也得了天花怎麼辦?要是這樣,還不如將你給休了,把喪門星一塊帶走,你們愛怎麼著就怎麼著,跟我們阮家無關,別想著把整個阮家都拉下水。”阮程氏說話半點都不客氣。都得了天花還想著讓她出錢醫治,腦子裡進水了罷,個賠錢貨真當自個是地主家的姑娘,便是地主家的姑娘,不是正兒百經的嫡枝,出了這檔子事也一樣挪的遠遠,任其死活。
阮文豐知道娘會反對,只是沒有想到反應會這麼大,他心裡有氣,這回是真忍不住,硬邦邦的道。“爹孃,初秀要治,我也不會休妻,不說她平日裡的作為,單一條,她替阮家生了一女兩子,不管怎麼樣,我都不會休她。”
“你這個不孝子,是存心想氣死我罷?”阮程氏怒極,一張老臉都顯幾分扭曲。平素不聲不語的老三,這會子倒是硬氣了。“今天我把話擺在這裡,要錢沒有,要救初秀你們自己想法子,阮家的人都不準湊過去,天花可不是鬧著玩的,自個想死的就別進阮家的門,連累了大夥。”
“娘是鐵了心不救初秀?不管她的死活?”阮文豐低沉沉的問了句。
阮程氏冷笑的掃了眼屋裡。“老三你也別怪我心狠,你問問屋裡其餘人,他們願不願搭上自己的命救初秀,老三媳婦沒得過天花罷?她去照顧初秀,這病是一兩天三五天能成的?日日處著再強壯也得染上天花,一個病人變兩個,老三你該怎麼辦?把你自己再搭進去?別說你們能撐住,天花是什麼病,都不是傻子,心裡清楚的緊。”
屋裡寂靜的透了幾分陰森來,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半響,阮文豐乾澀著嗓子說話。“既然這樣,就分家罷,我們分出去,田地可以不要,給點錢財和日常用品就行,我們這家子是活是死都跟阮家無關,能活下來是命,活不下來也是命。”養了十幾年的大閨女,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去死。
分家!老二阮文和夫妻倆不著痕跡的對視著,如果同意了老三分家,老大一家子八成得順勢把家給分了,那剩下他們這一家要怎麼辦?不行,絕對不能讓老三分出去。整個阮家就靠著老大和老三家撐著,分了家,日子要怎麼過?
孫輩阮業興的妻子阮於氏,眼睛倏地的發亮,死死的按捺住激動的心情。總算等來了一個分家的好時機,只要三叔家分出去,開了個頭後面的就好說話,只要分了家,錢財肯定得握在婆婆手裡,就算要養著爺爺奶奶,也只是多兩雙碗筷的事,沒有二叔一家攪和,好好經營著,日子就舒服了。
阮劉氏悄悄地在背後輕扯了把丈夫的衣裳。趁著這事把家分了多好,分了家,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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