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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也躺了下來,用被子裹著他。
“你難受我可以理解,可是你爸爸他沒有錯。”
“屁!”宇凡在被子裡踹了一下,“怎麼沒錯!要不是他我跟我爺爺還能再多相處一會兒!”
“要是能提前知道這麼多事,接下來發生的還有意思嗎?”
張喬把他抱著搖晃,“你要知道,有些事情,即使你看得到也不一定能做得到。”
宇凡掙脫不了又反駁不了乾脆閉上眼睛,任眼角的淚水嘩嘩往下流。
張喬一遍又一遍地替他擦拭著,憐愛地親吻他的額頭,“不是還有我嗎?”
死亡本是一個正常的過程,卻因為要與這個世上相愛的人分離,所以變得可怕了吧。
爺爺的喪事辦得很體面,四個大紙轎子抬著從村裡小路上過了一遭。家裡門前還扎著兩個紙人,用來做鬢角的紙條被風一吹,蕩起老高。畫著東南西北的紙箱子用蘆葦棒撐著,上面還畫著小人。爺爺就在堂屋中間放著,邊上點了幾隻油燈,嘴裡塞了茶葉米。
他看起來沒什麼區別,還是那麼安詳。好像就是睡著了而已。
親戚們哭成一片,不是說他們對爺爺感情有多深厚,這只是一個必備流程而已,你不會哭還得請人專門哭。
宇凡站在這些人中間,耳朵裡嗡嗡響,忽然變得不會哭了,他彷彿在夢中,渾渾噩噩的,神智清明異常卻無法理解自己的反應。
背後有個奶奶輩的錘了他的肩,“哭啊你!”
宇凡傻站著,好像在另外一個世界似的。
“沒事兒的,想哭就哭,不想哭我們就不哭。”張喬拉住他的手,用力捏了捏。
他理解宇凡的心情。
但要怪就怪他沒真正意義上的“親人”,所以他現在也哭不出來。
“去給爺爺燒些紙錢吧,讓他在那裡有好日子過。”他拉著宇凡領了一箱子紙錢。
門前有一個大鐵鍋,裡面專門燒著親戚帶過來的紙錢,一燒一大摞。
“多燒點,好讓他在那頭找到第二春。”張喬努力哄著宇凡開心。
“他那麼老實,哪裡有老太太願意跟他!”
宇凡木木的,手裡持續進行著機械的動作。
“能說我學習認真嗎?不能……可是我那麼不認真,也根本沒有一門心思撲在學習上,為什麼連爺爺的事都不知道!我學也白上了,我孫子也沒做好……我還記得他上次擀的面,歪成那個樣子……他什麼時候的事呢,陳力為什麼不告訴我……”
他說的話零零碎碎,抓不住重點,只有張喬知道,宇凡是個重情重義的人,他是在責怪自己。他這個人很簡單,一根筋到底,認為自己錯的就會一直責怪自己責怪下去,勸都勸不回來。
火花印在他臉上,忽明忽暗,那張邪氣的臉頓時起了一種蒼老感。
抓住宇凡的手,張喬就靜靜地陪著他,也不說話。漸漸暗下來的天色在他臉上蒙上一層翦影。
“哇!”宇凡卻在這個時候哭得涕淚縱橫,把一箱子紙錢發洩似的一下子全扔裡面了,火滅了,騰起的黑煙把兩個人燻得夠嗆。
看著橘色的火苗舔舐著紙錢,最後化成一堆灰燼的時候,宇凡默默下了一個決定。
他現在能做的就是努力學習,不能讓爺爺的期望落空,這是對他的死最好的記憶方式了。爺爺生前總是說,我家要是能出個狀元就好了……
那這個狀元,就由我來做吧!
作者有話要說: 啊啊啊啊啊。。一直在打流水賬。。想快點啊。。。
24
24、第 24 章 。。。
爺爺的事讓宇凡產生了重新做人的決定,雖然表面上他還樂樂呵呵,一副死不正經的樣子,但只有張喬知道,他晚上打著小電筒在被窩裡能堅持到什麼時候。
他不想去打斷他,因為這是對方自己的決定,不讓他這麼做,他會比死還難受。
所以當宇凡頂著兩個大黑眼圈,拿著一張重點高中的錄取通知書向張喬炫耀時,他才鬆了一口氣。
他一直不懷疑宇凡能做到,他不笨,有時候甚至能搶先自己一步想到好的解題方法,就是認不認真的問題了。
回校拿檔案袋的時候,宇凡才發現整個班級45個人,只有他一個人錄取了高中,還是重點高中。談不上驕傲吧,總算也是給自己爭面子了。
很多人沒來拿檔案袋,對於不上高中的他們來說,要了有何用?
樓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