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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嚴生捉住她的兩隻手,柔聲勸慰半天,才把西西安撫下來。
西西接過他遞來的紙巾,失神地擦著一頭一臉的冷汗。
汗是被嚇出來的。
她剛才重溫了三年前的那場車禍!
時隔三年,居然歷歷在目,可惜剛剛的只是記憶,她無力改變任何結果。
那明如白晝的光是對面大貨車的遠光燈,他們的車被大貨車撞飛出去。
而她,正是因為這場車禍失去了魂魄,被避戾珠吸到了另外一個時空。
真身卻完好無損地躺在第七醫院,一睡就是三年。
西西抹乾淨臉,靜靜地望向範嚴生。
她不明白,催眠這段車禍的意義何在?
為什麼範醫生要她記起這段最不堪的往事,這對她的失語症有什麼好處?
冰冷地目光落在範嚴生臉上,他推了推眼鏡,用平緩的口氣詢問西西剛才看到的一切。
螢幕上蹦出一個個黑色的小方塊,很快就密密麻麻地排成一個矩陣。
範嚴生的心也隨著這些黑色小方塊的展開,一點點陷落……
他失敗了!
籌劃了好幾個月的催眠療法,一敗塗地!
範嚴生極力掩飾住自己的沮喪,這陣子以來,他一直把邵西當成他的殺手鐧,期待有奇蹟再次降臨在這個幸運的女人身上。
然而,她的好運似乎已經用盡了?
又或者是他太過心急,欲速不達!
也許應該再等等,這次的失敗,註定會影響進度。他還要重新鋪墊,一切都要重頭再來。
範嚴生用了兩分鐘的時間,迅速收拾好心情,又變回那個深藏不露,權威感十足的範醫生。
至少表面如此。
與此同時,西西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兒去。
她甚至懷疑自己是否不適合意志康復,因為她心底深藏著一個大秘密,一個無法和範醫生開誠佈公討論的秘密。
因此,範醫生才會被她帶進阿京的死衚衕,功敗垂成。
雙方期待已久的催眠術,以失敗而告終,病患雙方都心情鬱郁。
西西擦乾眼淚,垂頭喪氣地走出諮詢室,門還沒掩上,她又被一股風似地捲回屋。
“砰”的一聲,諮詢室的門猛然關上。
西西怔怔地望著姚聰,大腦一片空白,不知發生了什麼。
她呆呆地仰著脖子,只見蔥面沉似水,狠狠地瞪著範嚴生,眼睛好像要冒出火焰似的。
老闆臺後的範嚴生縮著身子,站在最內側,尖聲叫道:
“你你你,你別亂來,我可要報警了!”
姚聰從鼻子裡輕哼一聲,一屁股坐在老闆臺上,痞痞地笑道:
“報啊!”
範嚴生又向裡蹭了蹭,顫巍巍地說:
“理智點,大家都是文明人!我,我承認剛才的催眠療法,不,不不太順利。可你女朋友才治了半年,這種病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你你……”
話說到這裡,範嚴生臉色一變,眼神猛得往桌下不住望,一幅見了鬼的表情。
就連西西也看出不對勁,也隨著他的眼神向桌下看去,卻什麼也沒發現。
“哈哈……”姚聰的笑聲突然響起,眯了眯微微上吊的眼睛,“警報的線早就剪斷了。”
“你,你……”
範嚴生右手高高舉起防狼噴霧,把身子抵在牆角,狠狠地閉了下眼睛,好像下了什麼天大的決定。
緩了緩,他衝西西說道:“邵小姐,請另謀名醫吧,我治不了你的病!其實,我對你的案子很有興趣。失語症是我在德國就致力於攻克的目標,不過顯然有些誤會,我……”
西西向他唇角的淤青望了一眼,心裡猛然一凜,向蔥問道:“打,人?”
姚聰根本沒有掩飾的意思,坦然道:“活該!這小子不是什麼好東西,我告訴你……”
西西狠狠地擺了兩下手,急赤白臉地叫道:“我,治!”
說完,她氣沖沖走到姚聰面前,一把拉住他的胳臂,使勁將他倒著向門口的方向推,邊推邊大聲說:
“別,管!”
姚聰氣得青筋暴起,猛得掙開她的手,低吼道:
“你什麼都不知道,就向著他?為什麼你總是不相信我?上次和子的事也是一樣,你寧可相信天下所有的騙子!”
西西此時哪裡聽得進半句話,只剩下滿滿的一肚子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