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部分(第1/4 頁)
低沉沙啞的聲音,同墨裳的聲音一般的縹緲。
不管墨衣還是墨裳,皆只聽命於詭醫,伴每一代詭醫生而現世,隨每一代詭醫亡而消失,他們沒有轉世輪迴,他們的存在只是為了等待以及效命於一代又一代的詭醫,週而復始,從無怨懟,因為這就是他們存在的意義,沒有詭醫,便不會有他們二人。
右手墨裳為醫,賦予了她化一切不可能為可能的至詭醫術,左手墨衣為刃,賦予她將一切可能化為不可能的無上詭術,若說墨裳為白,那墨衣的存在便是黑,一個為佛,一個為魔,既能救世,亦能毀世,這便是詭醫,既醫卻又非醫。
只可惜,沈流螢生性散漫,她既無懸壺濟世救人於危難的好心,也無禍亂人世間的歹心,更沒想過要以此來成為焦點人物,她只想平平靜靜悠悠哉哉地過日子,她平日裡最喜歡的事情除了偷懶,便是偶爾以自己這與生俱來的醫術救人換回一些她稀罕的寶貝,有時再整整那些她看不順眼的人,除此之外,她對生活再無其他想法,因此她是墨衣與墨裳效忠守護過的所有主人裡最平庸的一個。
沈流螢生來雙手手心上便帶著這兩抹墨綠色的流紋,是命定裡的詭醫,不管她願意與否,她都必須承繼詭醫的能力,救世也好,禍世也罷,皆隨她意願,只不過——
每一代詭醫的壽命都不會超過二十二,就算有再強大可怕的醫術詭術,終也都敵不過命定。
生而由命,死亦由命。
唯有沈流螢是個例外!
唯有她,死,卻又生,並且帶著詭醫的能力重生!便是墨衣與墨裳都無法解釋這其中原因!
沈流螢雖不知她的命格怎的就成了命定裡的詭醫,但她並不排斥自己的這個能力,相反,她倒喜歡得很,便是她四歲那年第一次見到從她手心裡跑出來的墨衣墨裳時也不覺驚訝害怕,反是笑著嚷著要他們陪她玩耍,倒是把墨衣墨裳給愣住了,往後的日子,她將他們找出來最多的,既非救人也非害人,而是——陪玩。
想他們二人堂堂上古元魂,卻要陪一個小小女娃子玩耍,以致於墨衣之前總是盼著這二十二年趕緊過去,過去了他們便能擺脫這個成日都沒個正經事的小主人,可當真的到了二十二年滿,當這個小主人笑著與他們道了什麼“拜拜”便閉了眼的時候,他們卻又覺得心堵得慌,可明明他們根本就沒有心。
為何?
因為他們侍奉過的所有主人裡,從未有誰會問他們餓否是否要吃東西,從未有誰會在飄雪的冬日問他們冷否,甚至給他們送上親手織的名叫“圍巾”的東西,儘管知道他們根本不需要這樣的東西,從未有誰關心過他們,更從未有誰將他們當做朋友同伴乃至親人來看。
這個不成器的小主人,是第一個。
是以雖不知她為何得以借別人的身子在這個世界重生,但她還在,他們仍覺歡欣。
但是,沈流螢以往被墨衣嫌棄慣了,以往每次喚他出來他都一副“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沒事我走了”的高冷模樣,現下看到墨衣這一出現便對她單膝跪下且還恭恭敬敬地給她行禮,以致她愣了好半晌才蹦出一句話:“墨衣?你還是那個高冷的墨衣吧?”
沈流螢的話音才落,墨衣根本不待她說請起便兀自站起了身,雖看不見他的臉,但沈流螢知道他這會兒肯定一臉冷肅,這才確定地笑道:“確實還是那個高冷的墨衣。”
“主人因何傳喚吾?”墨衣很冷漠,與溫柔的墨裳完全不同。
“墨衣墨衣,好久不見,我好想你啊!”誰知沈流螢不說正經話,反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樣作勢就要朝墨衣撲去,墨衣則是嫌棄地側開身,一如以往一般,儘管沈流螢不會真的撲上去。
就算撲上去,也撲不到墨衣身上,因為墨衣與墨裳,究不過是兩縷魂魄而已,並無真身,除了她,旁人都不可見,更何況說碰到他?
“主人有話便請直說。”墨衣冷冷道。
沈流螢得意地笑了笑,這才正經道:“我要進冥道,要墨衣為我劈開進入冥道的通口。”
“冥道?”墨衣聲音更冷一分,“汝是嫌自己命太長著急著要縮短些?汝可知以汝而今這年歲的陽者之身進入冥道要付出怎樣的代價?”
“我知道。”沈流螢很冷靜,“十年陽壽。”
“既是知道,為何還要前往?”
“因為我需要冥花救人。”沈流螢語氣堅決,“反正我如今這條命本就是撿來的,拿十年的陽壽來換三哥往後四五十年的命,很值得。”
冥花雖不能將三哥的病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