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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沒有讓太后懷疑到她頭上。
一朝天子一朝臣,原本立於洪洛陣營的臣子人人自危,忙著巴結洪焱還來不及,哪裡有心顧及旁的?加之京兆府尹被洪焱尋了個不是,奏得皇帝準允後打發了他,沈嫣的身世之謎就此不了了之。以利誘人,到頭來終會因利被人摒棄。現今還能一如既往守在洪洛身邊的,只剩下沈嬈一人了。
有皇帝與太后在,洪洛不會有性命之憂。他又是瘋瘋癲癲,對洪焱沒有絲毫威脅,洪焱不會自找麻煩,並不將他放在心上。然而東宮易主,洪洛與沈嬈不能繼續住在宮中。皇帝賜了宅子安頓他們夫妻。入住這一日,沈嫣與文清來看他們。
“姐姐不必擔心,我們現在很好。” 看到沈嫣欲言又止,沈嬈微微一笑,反過來勸慰起了她。
“傻妹妹,有苦楚只管對我訴,你我之間何須見外地強忍著?”眼見沈嬈容顏憔悴,沈嫣心裡負疚極了。若非那些事不可明言,她定不會隱瞞。
洪洛病得蹊蹺,沈嬈心有猜測,卻是不願舊事重提。“我不苦。於我而言,如此結局未嘗不好。我不必再提心吊膽,擔心有朝一日自己深愛的人會與自己最親的人相對立;他此生也只會有我一人。我們可以心無旁騖地守著彼此。憤與恨,爭與奪,再不與我們相干。日子能這般簡單純粹,別人求都求不來,不是麼?”
沈嬈說得愈是豁達,沈嫣愈是心疼她。洪洛咎由自取,沈嬈何其無辜要陪他受罪?沈嫣誠心希望洪洛能有清醒之時,希望他可以幡然醒悟,好好珍惜真正值得他付出情意之人。
“是啊,這樣……也好。”沉默了良久,沈嫣只能順著沈嬈的話應了一句。
沈嬈笑了笑,說道:“姐姐陪我一同去看看洛哥哥吧。”
沈嫣點了點頭,與沈嬈去往了洪洛的住處。文清一早在那裡看顧著了。
除了蕭薇,人人都當顧含風與蘇卉瑤帶著顧儒出遊了。沒有人知道他們去了何處。
一望無垠的江面上,一葉扁舟不疾不徐地順流而下。艄公在船尾掌舵,顧含風站在船頭,滿面愁容地眺望著遠方。顧儒站在他身側,時而望著江面,時而看看顧含風,兀自糾結著要不要把心裡的疑慮問出口。
“爹爹,孃親去哪兒了?我很久沒有見到她了。”終於,顧儒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顧含風收回了遠眺的目光,看向顧儒時,顧儒竟從他的眼中發現了閃閃的淚光。顧含風輕輕撫了撫顧儒的頭,衝他擠出一絲笑意,沒有給出答案。顧儒懂事地沒有刨根問底,暗自難受起來——
他不清楚發生了何事,可從城門口分別後他就沒有再見過蘇卉瑤,他也從未看到過顧含風這副模樣。用先生教他的詞來形容,就是萎靡不振,神思懨懨。他的感覺很不好很不好。想著想著,顧儒的眼前逐漸模糊了起來。
父子二人心事重重地站了好一會兒,直到艄公提醒天色有變,很快要下雨了,他們才是回到了船艙內。剛一坐穩,伴隨著幾道閃電撕開了烏雲密佈的天空,瓢潑大雨傾盆而下。緊接著一道驚雷炸響,擊中了船艙頂部,船身開始不受控制地劇烈搖晃起來。顧含風將顧儒護在懷裡,極力穩住自己的身體,終究抵不住一波巨浪連著一波巨浪地翻壓過來,他們連船帶人迅速被淹沒。
艄公熟識水性,抱著浮木拼盡全力游回了岸上。回過頭一看,大雨傾瀉之下的江面上,哪還有船隻與人的蹤跡?
“興廢尋常事,人老木蘭非。莫道廣陵散,明月耀清暉……”①
鬧鈴響個不停,蘇卉瑤極不情願地從被窩裡伸出了一隻手來摸索。將手機拿到眼前一看,已經是下午五點了。本來是午睡小憩,她居然睡了整整四個半小時!那句話怎麼說來著,越困越想睡,越睡越犯困。沒有任何掙扎地,她忽略了肚子發出的抗議聲,關掉了鬧鈴,想要睡個回籠覺。反正今天週末,爸媽又都出差不在家,她睡到明天早上也沒有人會來干涉。
現實總是比想象得骨感。蘇卉瑤剛剛換了舒服的姿勢躺好,門鈴響了,大有她不開門就不罷休的意思。
帶著起床氣地隨手套了件外衣,扒拉了一下凌亂的頭髮,蘇卉瑤趿拉著拖鞋去開了門。
短暫地愣了會兒神,快遞小哥笑臉相迎地說道:“您好,有您的快遞請簽收。”
“謝謝。”確認無誤後,蘇卉瑤籤了字,道了謝。這是她雙十一的最後一件戰果。
“不客氣。”快遞小哥收好單據,目不斜視地騎車走了。不用面對蘇卉瑤之後,對於剛才的一幕,他滿臉都寫著“無語”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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