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鴇母年輕愛著一個男人的時候,也曾為其懷過孩子,可惜沒能保住,而她的孩子死去的時候,那男人卻不曾陪伴在她身邊。打那個時候起啊,她就明白啦,恩愛最是情薄,誰能管的上什麼情情愛愛呢?在權勢和地位面前,什麼都是可以被犧牲的。
清歡的年歲比她的孩子小了很多,但這丫頭卻十分乖巧懂事,自打進了倚香院,從不和其他自命清高的女子一般掙扎反抗,也最貼心。說實在的,若鴇母心中對愛情還有一絲憧憬和信任,她就不會讓華三來汙了清歡的身。與其日後痛苦流淚,倒不如趁著情絲未深,快刀站短,也好過一顆芳心碎成千萬片。
“我既不能和君無涯在一起,便也不想跟任何一個男子在一起。”清歡說。“那華三屢次侮辱於我,其妹更是心機深沉,從我這裡將君無涯搶走,媽媽,您說,我應不應該吃這個啞巴虧?”
看著少女眼裡興起的狩獵的光芒,鴇母笑了:“咱們女人雖然地位低下,可若是用了腦子,又有什麼辦不到的呢?只要你狠下心來,這個世上,你想要什麼得不到?”
清歡展顏一笑:“道是如此。那麼日後便麻煩媽媽了。”
很快地,鴇母便為清歡送來了一個機靈的小丫頭,這丫頭約莫十二三歲左右,是鴇母自牙婆那兒買來的,也是個苦命的孩子,被自己的爹媽賣掉,輾轉來到了倚香院,名叫仙桃。
仙桃是個極其聰明的丫頭,人也老實,能跟在清歡身邊不用做妓|女,她自然高興的不得了。你瞧啊,這世間,不僅男人瞧不起妓|女,就連女人也瞧不起妓|女。說來也是奇怪,為何這世上,對女性鄙夷侮辱的,大多數都是女性呢?雖然仙桃沒有說,但清歡心裡是知道的,這丫頭對於她甘心留在倚香院的行為很是不贊同,一直想著能讓她離開,去過更好的生活。
更好的生活,那是根本就不存在的東西。若是與人為妾為婢,雖然能脫離賤籍,卻抹不掉骨子裡的卑微,妾與婢,那是主人家可以隨意打殺的,青樓女子身段妖嬈眼神嫵媚,哪個良家夫人能容忍?若是進門,自然少不得一番刁難。與那麼多女子共搶一個丈夫,有時甚至連個孩子都無法剩下。若是離開青樓獨居,周圍的人得知你是個從良的妓子,又有誰會拿正眼看你呢?曾經有位姐姐,便攢齊了贖身的前離開了倚香院,租了間小院子獨自居住,然而她周圍的人家卻不接受,門窗上終日被潑了穢物,買菜時,連那販子都不肯賣給她。女人們鄙視她,男人們想要從她身上佔便宜,半夜三更即使有人聽到她高呼救命,也無人應答。
大家都會想:她是個妓|女,早就是千人睡萬人枕,被□□的婊|子了,這樣的女人,有男人上門應該會很高興吧?不是剛好稱了她的心意麼?
到最後,那姐姐終究是回到了倚香院,從此再也不提離開之事。
那戲文裡唱的好,名妓從良,為妃為妻,但最後風光的又有幾人?倒不如留在這裡,至少是你挑男人,而不是和那麼多女人去爭搶一個。
清歡喝著茶,微微一笑,望著正在忙碌的仙桃。這丫頭現在不懂,總有一日她會懂的。到那一天,她會知道,無論如何,女子選擇成親與否,從良與否,做個母親與否,都是各人的自由。
也或許,她也會如同鴇母一般,如這倚香院裡的許多姐妹一般,心碎一場,從此再也不提從良二字。
從良,從良,本身就是在認同自己是個低賤的人哪!
大概過了幾日,終於偷閒的君無涯來了。他這些日子都被華絮兒纏著,帶著她到處玩耍,心裡惦記清歡,可他實在是無法脫身。
不知她怎樣了?
君無涯邊想,邊準備睡上樓,可就在他一腳剛踩上樓梯的那一刻,一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妖嬈女子湊了過來,香味撲鼻的手帕在他面前揮舞:“喲,這不是無涯公子嘛,怎麼著,今兒是什麼風把您給吹到咱們倚香院來啦?”
此言一出,在場其他姐妹紛紛捂嘴而笑。
君無涯皺眉,他以前也經常來,這些女子素來都是對他視而不見的,緣何這次卻如此說話?“姑娘,我是來找柒柒的,煩請姑娘讓個路。”
女子嬌笑更甚,她柔軟的如同水蛇般的身子倚進身邊男人懷抱,任由男人的手在自己身上撫摸遊走,嘴上調笑道:“公子這說的是什麼話呀!咱們柒柒姑娘,那可是倚香院的頭牌,即使公子有錢,也不是想見就能見的呀,姐妹們,你們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君無涯不再與她多做糾纏,繞過她便要上去。卻聽得一陣腳步聲傳來,香風陣陣,原來是鴇母從二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