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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有點期待,又有點失神地說,“我的小姑娘以後成家立業了,哥哥也就放心了。”
“生幾個漂漂亮亮的孩子,再喊我做舅舅——”
他最後落了幾個字,匯成讓宋渺僵硬的話,他粲然一笑,“我這輩子就妥了,安心了。”
他慢慢起身,喝了口茶水,又醉意朦朧地抱了身邊一隻枕頭,下巴搭在上面,客廳燈光下,照射出他高挺鼻樑的陰影,還有大朵大朵蒲扇一樣的眼睫。
涸在眼底,臉頰,襯得他愈發俊美迫人。
白的膚,黑的眼,出鞘寶劍般利落英俊的容顏,他像是一朵豔麗的花,生命力旺盛,一定不會是五個月後將臨死期的男人。
宋渺久久沉默,她收緊了宋祁喝完後的茶杯,緩緩放在了桌上。
宋祁搖搖擺擺地起來,脫了外套要上樓睡覺,她赤著腳,看他微醺還扭頭叮囑她早點去睡覺,她高聲應了,卻又坐在他方才躺下的位置,緘默而動容地扯了扯唇。
誰一生的期待會是這樣的呢?
哪一個兄長的期待會是這樣的呢?
宋渺不懂,他為什麼總能說出、做出讓她難受的話與事,他太過愛她,將她比作心頭上的一掌明月,比作指尖不忍驚走的一隻蝴蝶,小心翼翼地養大,比世上許多的父親都要更疼愛她,更寵溺她。
他給她以世上最大的尊重與愛意,獨特而永遠不熄滅地璀璨著,她在浩瀚無垠的田野中茫茫然,不知去往何處。而後,終於找到方向,她是旅人,朝著那點明燈疾步賓士而去。
她自誕世,便有幸得此愛,有幸遇見他,有幸得此光亮,並有幸因此而妥帖安心地過著她的人生。
失去明燈的旅人,是孤獨而將死的。
但明燈總常在,它終究會迎來下一位旅人,那一位旅人會代替它成為它的一生所盼,一生所愛。
初春的夜晚,空氣裡還有青澀的草木香,宋渺起身關了窗,她瞥見黑沉空中的明月,晃晃一輪,亮得她眼睛刺痛,她定定地閉了閉眼,回想起時溯說的話。
他說他鐘愛看這樣的人間戲碼。
又覺得她與宋祁的情感太過特殊,因此垂憐,給予她機會重來一次,甚至玩心過重地讓她在幾個世界中輪迴經走。
用意如何,宋渺猜到了些,也許是他的惡劣玩心霎起,為了讓他更能觀賞到他所認為的“特殊情感”,便將她投身於各個世界裡。
一個心理年齡已經年長兄長許多許多歲的妹妹,在這樣充沛而奇異的親情前,會做出怎樣的選擇,又會怎樣地讓它看到動人而驚心的情感。
宋渺關上窗戶,她搓了搓手指,將自己暖和起來,然後上樓睡覺。
她自己給自己做了回答。
在他面前,她永遠,永遠只是那個年幼的孩子。
所以,所謂動人或驚心,只是外人看來。她與他的經歷,在她以為,平常樸素,那只是一盞歸家時常亮的燈,一碗熱騰騰的面,一個親密的擁抱與一個柔軟的笑。
人世間太多這樣的情感,她和他的所有,不足為奇,乏善可陳。
宋渺真的沒有辦法再知道當年宋祁所對她說的“驚喜”二字是什麼。
這一輩子,所有的細節都在改變,宋恆池的病已經好了,他甚至在幾個月後,又帶回了那位漂亮的女士。
雖然這位女士已經光榮晉升為某個小國的女王,但是愛情太過偉大,女士不願意為了權力與財富而拋下心尖上的愛人,她在諸多嘗試後,放棄了應得的東西,喜滋滋又幸福地回到了宋恆池的身邊。
宋恆池回國的目的本是幫幫宋渺,但如今竟然發展為了他把手上能提供的助力都交給兄妹倆,然後帶著愛人四處遊玩。
是的,如今宋祁也知道宋恆池是在宋渺的懇求下回國的了,他終於明白當時宋恆池感慨地說,宋渺有多疼他的意思。
為了心中的一點點不確定,為了心中的一點點忐忑不安,請來了她這輩子說話都沒超過一百句的父親。宋祁簡直不知道該說她什麼好,又是無奈又是心疼,揉著她的頭髮,想低聲斥責,又捨不得。
宋祁知道的事情已經多了,但還有很多宋渺不告訴他。屬於父女倆還有一些秘密,比如蘇唐,比如一些小小的無關緊要的細節,她不說,宋祁也就不問。
他想的是,反正日子就這麼過,也不著急在這時候。
而日子也就真的這樣過。
平靜、淡然地一日日走下去。
若不是宋渺知道趙厚尹和高妍蘇那裡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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