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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謝天謝地,不知是哪一句話起作用,董野慢慢平靜下來,他撒開她的手,往前走了一大步,將宋渺藏在身後。
他漠然而冷酷地對林無病獰笑,下巴上的那一道陳年舊傷重重地抽搐一下,“你說,等哪天我不是守塔人了,你會怎麼樣?”
林無病肆無忌憚狂笑說:“你結婚有孩子了嗎?像你爸殺人以後,你繼承燈塔,可是你連個老婆都沒有,還指望著不當守塔人?”
“你做夢呢?!”這個油頭粉面的中年男人一點不將他的話放在心上。
而董野只是冷笑。冷笑到最後,重重甩臉走了。
走之前還帶走了宋渺。她被他一手拉住,趔趔趄趄被拖走。
餐廳裡又恢復了往常沒有守塔人在時的氣氛。
袁崧吃飽喝足,便一臉淡然地走向自己的樓。
餐廳裡來了更多人,看到一地狼藉,都沒什麼心思閒問,倒是有人問了兩句小櫻花在哪。
亞爾維斯坐在角落,他具有貴族氣質地撕著麵包塊,沾了點煉乳,慢慢咀嚼入腹。
良久,他揚了揚唇。
“……守塔人可沒權力殺人,一旦殺人,”眼睫微垂,他蒼翠的眼眸裡含了笑意,咬字清楚,呢喃般對空氣說,“就會被殺。”
第76章 島上的女獄警和囚犯們(六)
董野繼承父親的燈塔; 從二十二歲直至今日,已經有九年年景。
他從小在練島跌跌撞撞長大; 從其他居民被迫離開連島; 而他的父親母親選擇留下守護燈塔,他的童年就伴隨著暴力,冷酷; 乃至傷痕累累。
下巴頦的那一道深刻疤痕,是他年幼無知時,闖入監獄; 被進獄不久; 尚且狂傲心狠,滿手血淋淋的林無病; 因怨恨他父親而接機報復在他身上時; 一刀劃破。
深可見骨。
那道醜陋瘡疤; 在雨天還會隱隱作痛。
宋渺幾乎是被董野拖著走,他一點沒有男士抱女士的紳士風度,拎著她簡直像是拎著小屁孩。
宋渺幾乎是被夾在他手臂間走,到最後實在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董野哥,你拖我走幹什麼?”
大熊一樣魁梧高大的董野直到將她帶出監獄; 他與她在監獄大門口的花卉前站穩; 才開口說話。
“沒什麼; ”董野沉沉地放開她; 眼神放空一會; 才說,“只是怕你留在那裡,會被為難。”
“我和他們鬧了這麼一回,你留在那裡比較不合適。他們會因為你是新來的,藉機欺負你。”
他冷漠的表情看上去很是嚴肅認真,那道傷疤平凡無奇地蜷縮在他的下巴,像是一把利刃裹挾風霜。
宋渺手背在身後,他太高,她不得不仰頭看向他,情不自禁問他:“你和他們的關係都是這樣差的嗎?”
董野點了點頭,沒有否認。
他甩甩手,眉心微蹙,因為穿著短袖T恤,黑色運動褲,加上身材健壯,簡直像是健身房的教練。
但一開口,那一股經歷過與尋常人不同經歷的腔調,一聽就使人尾椎骨嗖地顫慄起來。
“守塔人與囚犯的關係從來就不好,”他低垂眼睫,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英氣的眉宇間有一點漠然平常,“我和他們的關係是對立的。這一點你接下來一年時間裡就會知道。”
宋渺若有所思,她還沒說話,就感受到手機在她口袋裡“嗡”了一聲。
她摸出手機,就看到和韞發來的簡訊。
【哥哥過段時間會來見你。】
萬分普通的詞彙組成的一句話。宋渺忍不住縮緊瞳孔,她的驚態被董野瞧見,他問她怎麼了。
“沒什麼。”宋渺將手機匆匆放回口袋裡,一時間有點茫然緊張,關於和韞來到練島上將會引起的影響,她暫且還沒有能力看透。甚至她不知道,和韞會以什麼名頭來到這裡。
他不過是個科研人員,怎麼會對這個島嶼的事項如此清楚?宋渺心中存疑。
董野對她的緊張只是微微皺了皺眉,卻不過問,他望一眼天邊的太陽,轉身往燈塔的方向走。
宋渺問他去哪。
他背影冷淡,說:“去打電話,給他們再空投一波吃的。”
董野妥協了。不知道是因為聽到袁崧說,他若固執會讓小櫻花在囚犯間為難還是其他,總而言之,他妥協了。
而空投很快來臨。
這也是,宋渺作為獄警,第一次感受到這個島嶼上囚犯所受到的優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