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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韞想到,他看著她垂下眼簾的動作,忍不住伸手給她的領子整了下,“出門沒有收拾好?”
宋渺的思緒就被他打斷了。
她啊了聲,耳朵根稍微紅起來,訥訥說:“可能是出來比較匆忙,所以沒注意。“
聲音是軟的,甜的,在他這個哥哥面前,宋渺總忍不住放下心防,愜意而自在。
和韞的手指溫度正好,浮動間滿溢著暖呼呼的香味,他自己都沒覺得,可宋渺情不自禁就嗅了兩下,想著他身上的味道與董野的可真是不一樣。
與袁崧的也不一樣。
董野的是海風,帶有草木香,蒼翠蔥鬱;袁崧的是菸草,很淡也很剋制;和韞的卻是蜂糖,一嗅就覺得心裡軟塌塌的。
她眼睛裡藏著的笑被和韞一眼捉到,他不由掐了下她的臉頰肉,“這麼開心啊?”
她樂了,打下他捏她的手指,也掐了把他的手指頭,“開心啊,和你開心的原因一樣,一想到過不久要回去就很開心了。”
“嗯,對了哥,一個月後,你會和我一起走嗎?”
宋渺這樣問道。
“不會。”
和韞的聲音淡淡的,“等你回去過不久我就到家了。”
她與他在島上的身份不同,離島的原因自然也不會相同,和韞這樣解釋著,宋渺明白了,她看著他便又想起他剛才似有若無提起來的一句,不免咳嗽聲,試探著問他:“哥,我覺得我在這裡沒有什麼關係要解決吧?”裝腔作勢地說著,她非常正直非常嚴肅,灰藍色的眼睛眨呀眨。
和韞:“……”
他眼神裡深意頗重,“還有挺多人在意你的,嗯?”
小姑娘家家,心思還挺多的,恐怕是就怕他拿靶子生氣。他抱著手臂冷冷笑了下,這笑聲卻也不讓人覺得膽戰心寒,只是帶點無奈的意思,“亞爾維斯……”他隨口說了個人名,繼續說,“現在還在勾著你嗎?”
和韞提起亞爾維斯四字時,態度冷淡極了,也很無所謂,並不將他放在眼裡的意思,他比誰都清楚宋渺沒將那個容顏出色的男人放在心裡。
所以說起他來,兄長輕鬆自在極了。
宋渺沒有說話,她安靜地看他,眼睛裡軟軟的光澤流露,小動物一樣乖巧伶俐。他看著看著就洩了口氣,伸手就著她的臉頰又掐了一把,“看什麼,再這樣乖乖地看讓我心軟,我也覺得他們都是禍害。”要不是她說想試試看,她又確實乖得很不讓人操心,他是絕對不會同意那些人接近她的。
對於自己妹妹而言,男人都是禍害。和韞想著,他近來沒怎麼見到其他人,只在餐廳裡瞧見過袁崧與亞爾維斯與她交談,或許是亞爾維斯的情緒外露較多,和韞能夠看得明白,便說:“我覺得他大概是真的有點喜歡你。”
“但你不喜歡他。”
和韞說,抬手將自己的圍巾裹緊了點,又看不慣她在風中的樣子,伸手要將自己剛裹緊的圍巾摘下來給她,宋渺忙拒絕,“我暖和著呢,你別脫,脫了要著涼。”
對於他的上一句話沒有回答,宋渺擅長演戲,也擅長轉移話題,流轉間情緒絲毫不顯,“我今天吃了好多好吃的——”
於是話題一轉,談話便不再糾結於那些男女關係,和韞也似乎毫無所覺。他認真看著宋渺說話,寒風凜凜下,男女之間距離親近而不褻暱,不知情的旁人來看驚異於分寸,知情的卻會明白這是最正常的親人距離。
對於不知情的袁崧而言,這距離便顯得過分起來。
他在走廊末尾,看著和韞試圖摘下圍巾遞給她,卻又被年輕女孩嬌聲拒絕時,心臟一點點沉下去了。
這種情緒讓他難免有點失落,茫然。
袁崧在思考,這段時間他那樣刻意讓宋渺到燈塔上與他、董野多接觸的行徑究竟有沒有用。他穿著黑色風衣,因此在走廊角落並不顯眼。
那倆人沒有看到他。
袁崧緊緊看著年輕女孩的背影,她的身量小小的,在駝色大衣下消瘦柔軟,彷彿一團可以捧在手心裡的花朵,花瓣都是細幼的。
誰也捨不得伸手揉捏。
他看到和韞面上的溫柔,與他貫來展示在別人面前的刻板冷淡一點也不相似。而宋渺與他的距離也是那樣親近,彷彿是當初她發燒時下意識的依賴一樣。
袁崧的情緒一點點沉在了深淵裡。
他看著他們說話,直到他們結束了,他才挪動腳掌。身上的肌肉在冷風中凍得有點僵硬,袁崧慢慢想著她即將要走,又想起董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