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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別人,是穆元章,是承元帝從小親手帶大,寄予了無限希望的兒子。哪怕這個兒子從小體弱,讓他失望過很多次,可他也從來沒有放棄過他,依舊將他放在心中最重要的位置,鍥而不捨為其打算,掏心掏肺。
曾經有多麼重視,此時就有多麼失望。
承元帝萬萬沒有想到,穆元章今日竟會對他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瞬間,他蒼老了數十歲。
“兒臣確實大逆不道。兒臣無用,讓父皇屢屢失望,兒臣肩負不起江山社稷這個重擔,所以兒臣請辭了。兒臣勸著父皇禪位給太子,這是死一千次一萬次的大罪。”穆元章望著承元帝,一字一句的說著,眼淚順著臉頰流淌了下來,“但兒臣沒有私心,兒臣即使是有私心,也是為了父皇的龍體著想。父皇嘔心瀝血為兒臣打算,日日還要操持著朝政,兒臣每每看到父皇頭髮一點點白去,面容一日日的蒼老,兒臣就心疼。”
“兒臣怨自己,為什麼自己的身子如此不中用?竟幫不了父皇半分。兒臣甚至連個皇孫都誕不下來,兒臣還有什麼用!只能眼看著父皇陷入困境……若是沒有兒臣,父皇乃是九五之尊,處境絕不是如此,也不會落得臥病在榻的下場……”
穆元章痛哭出聲。
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對承元帝道出自己的心聲。有些時候有些話,明明彼此心知肚明,卻說不出口,也不能說。世人都說太子身體羸弱,可誰能想到這種所謂的羸弱,其實很多時候並不是身體本身的緣故,也有沉重的心思與負擔所在,若不然太醫們也不會屢屢讓穆元章少思少慮了。
可能少思少慮嗎?
顯然是不能的。
他一日坐在那個太子之位上,他身上所負擔的東西就一日減去不了。這裡面有很多原因,而最多的卻是承元帝固執且偏執的父愛。這種父愛穆元章拒絕不了,也不忍拒絕,只能一日日的那麼承受著,直到有一日承受不下去。
請辭太子之位對穆元章而言,是一條新的路,所幸他已經走了出來。所有的一切都在往好的一面發展,可其中仍有弊端,那就是承元帝明明已經不支,卻依舊想拽著權不放。
這大抵是作為皇帝,都會有的一種心思,但顯然穆元章是不能坐視不管的。不光是因為承元帝的身體,還是因為他不想看到歷史重演。穆謹亭顯然不是成王趙王,若是他被逼急了幹出什麼事來,以承元帝如今的情況來看,根本招架不住。
穆元章本想徐徐圖之,尤其見承元帝對穆謹亭及木木的態度,以為他有所改變了。可淑妃錢妃的蹦躂以及梁王的出現,卻讓他不得不去面對一個事實,承元帝並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麼想得開。
“元章……”
承元帝聲音顫抖著,身體也顫抖著,眼中充滿了痛苦和感傷,還有一種說不出是什麼的東西。
“父皇,何必呢?”穆元章流著淚說。
是啊,何必呢?
現實雖然很殘酷,但人們必須去面對,明明身體已經不支,又何必去拽著權利不放。為難了別人,也為難了自己。
“父皇,放手吧。兒臣如今身子慢慢好一些了,這都是靜心調養的緣故,父皇能和兒臣一樣,定然龍體也會慢慢好起來。兒臣希望父皇長命百歲,也希望自己能夠多陪父皇幾年……蓬萊山如今建得很美,景緻都是父皇喜歡的,咱們父子倆可以每日閒暇遊遊園,喝喝茶,說說話……兒臣記得父皇很喜歡下棋的,兒臣研習多年,還能和父皇對弈幾盤……”
隨著穆元章的徐徐描述,承元帝的思緒散發開來。
也許,那種日子真的不錯?
……
九娘並沒有選擇和淑妃錢妃對上,而是靜觀其變。
她雖沒有掌著宮權,但東宮大勢所在,宮裡投靠過來的奴才們也是不少的,所以對大明宮那處的動靜,九娘盡收於眼底。
而錢妃和梁王那裡的動靜,自然也沒漏過。
穆謹亭如今很忙,承元帝臥病,太子監國。
說是監國,其實哪能避開如今依舊躺在紫宸殿的承元帝,自是每逢有什麼大事都是要往上稟的。且承元帝也有攬權不丟的跡象,龍體剛稍微好了那麼一點,就開始召幾位近臣偶爾前來紫宸殿議事,雖然沒有越過太子,但承元帝的態度已經昭然若揭。
也因此下面一些善於揣測上位者心思的大臣們,都不若之前那般服帖了,穆謹亭接手朝政的程序遭到了阻礙。不過這種阻礙是可以想到的,穆謹亭從來不是一個天真的人,自然不會認為承元帝的態度軟和下來,就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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