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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跡十分工整,寫道:五月初二得女,取名蘼,花事了,塵煙過,知多少?
再翻一頁:六月初二,滿月,喂其糖水,蘼笑之。
再翻過去,幾乎每一頁都寫的是關於夏蘼的事情,什麼今天吃了多少,又尿床了還是笑了之類的,哪怕只是隻言片語卻能感覺到隔著陰陽的那份親情,夏蘼看到最後忍不住鼻子一酸,再翻到後面,已是宣武七年夏,距離上一篇日記隔了半年。
宣武七年,七月十五:
吾兒,願不轉生化風雨護你平安,若不許,願化厲鬼隨你護身。
字跡雖工整,卻有種說不出的決絕,筆鋒犀利,言語間似乎已經知道自己要死了,若說這個時候已經病入膏肓的話,按理字不應該還這麼整齊,想想趙嬤嬤似乎說過鳳後是夏天歿了的。
是不是就是這個時候呢?那不應該是病逝,誰病重後還能寫的一手漂亮的字?
夏蘼將書揣到懷裡,又在屋子裡看了看,很多小衣服都黴了,還有很多佈滿塵埃的玩具,她看了兩圈,沒有別的發現,突然聽見腳步聲,心跳猛然的加快,嚥了咽口水,不會是鳳後來了吧?
一轉頭,看見提著燈籠到門口的白茗,夏蘼簡直嚇得腿都軟了,這時鬆了一口氣就有些走不動了。
“主子?”白茗進來,稍微看了眼四周,“主子我們回去吧。”
夏蘼點點頭,“你怎麼來了?”
“我聽見你開門的聲音,就跟著來了。”白茗說道,“隨後你一直未歸,我便來找你。”
夏蘼灰溜溜的摸了摸鼻尖,“我迷路了。”
“沒事,我記得路。”白茗看著她,頗為自豪的說,牽著夏蘼的手往屋外走,邊走邊說:“這裡應該是主殿範圍,也就是鳳後當年住的地方,離主子現住的西格殿不遠,就是有點繞。”夏蘼嗯了聲,心思不在這裡。
走著走著,她突然停下來了,走在前面牽著她的白茗一頓,回頭,橘黃色的燭光混著皎潔的月光,只見夏蘼眼中一片迷茫,“若是你最親近的人背叛你了,你當如何?又或者,你最親近的人,明知無路可走,卻不得不去,留你一人在人世,你又當如何?”
白茗沉默了會兒,“我不知,可是若主子有任何決定,我都會跟隨你。”
“哦,因為我是你主子?”夏蘼突然笑了,天真無邪的模樣,說著讓人絕望又頹廢的話:“因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麼?花了事,塵煙過,知多少?果然到末路了,便會覺得什麼都不重要了。”
白茗張了張嘴,卻沒說出任何否定的話,她沒辦法說你不是我主子這類的話,只好閉嘴了。
第二天,夏蘼很早便起來了,自己穿戴好坐在床邊,雙手撐在床沿上,低頭望著地上,也不知在想什麼,許久後,她問阿辰:“你向皇帝稟告我的行蹤了嗎?”
“屬下不敢。”阿辰出現,單膝跪在夏蘼跟前,畢恭畢敬的垂頭道:“陛下將屬下賜予主子時便說了讓屬下跟隨主子,如今屬下的主子只有一位,屬下也只會聽命於您!”
“那有多少和你一樣的人?”夏蘼稍稍抬頭盯著他問。
阿辰沉默了許久,“恕屬下不能告知主子!”
夏蘼這才鬆了一口氣,她滿意的點點頭,“沒事了,下去吧。”
阿辰猛然抬頭,似乎有話說的樣子,夏蘼看了看他,“若是你直接跟我說了,那我不得不懷疑下你的忠心了,連以前的主子都能出賣,還有什麼是能值得信任的?”夏蘼走下來,扶起他來,“希望你一直有這份忠心。”
“是!定不負主子的信任!”阿辰有些動容的說。
隨後,她推開門走了出去,喊了聲:“芍藥,準備洗漱。”
隨後趙嬤嬤趕了過來,有些驚訝的看著早起的夏蘼,“主子今兒起的可早,睡不好麼?”
夏蘼一臉純潔的笑,“趙嬤嬤昨晚睡得可好?”
趙嬤嬤一愣,“年紀大了,有些睡不著,主子不必掛念。”
想了想,決定還是不要當眾詢問了,俗話說得好: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嘛。於是只留趙嬤嬤梳洗,讓芍藥先去準備早飯了。
夏蘼的頭髮雖然還不太長,卻感覺比起當日她來的時候,黑了不少,也有了光澤,趙嬤嬤輕輕地一梳梳到尾,很順暢,“主子的頭髮越來越好了。”
“嬤嬤昨晚去見誰了?”夏蘼看著銅鏡裡的人,突然很直白的問道。
趙嬤嬤手頓了頓,“一個故人。”
“那是我爹的住的地方吧?聽聞翊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