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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三郎聞言先是一愣,隨即他眸光一閃,卻是暗喜道:“那你也要一起來躺著,光我一個怕是不夠暖。”
青衣怎會不知他打了什麼主意,當即便飛紅了一張臉。她又羞又惱的橫了黑三郎一眼,末了用被子蓋住他的臉吃吃笑道:“你少哄我了,還不快些躺好了!”
“可是我餓了。”黑三郎猶不死心,又探頭出來可憐道,“昨晚我怕冷著了孩子,費了不少妖力,今兒一早回來,還不曾用朝食呢!”
青衣不知黑三郎是在裝乖扮可憐,見他說的著實可憐,便軟了聲音道:“正好我也餓了,你且在這裡等我,我這邊去弄些吃的來,我們一道兒用飯吧!”
說罷不等黑三郎回答,她便披了外衫匆匆忙忙的出去了。
陷在被褥裡的黑三郎鼓著臉鬱悶的翻滾了半圈,緊跟著又想起蛋還在懷裡揣著,於是身形一頓,卻是蜷曲了身子,側躺在那裡不動彈了。
青衣一出房門,便覺得有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古怪感覺突然冒了出來。
她微擰了眉朝扶欄下望去。
為數不多的客人不是在喝酒,就是在有商有量的說這話。杯盞輕觸聲和嗡嗡作響的細語聲交織在一起,顯現出一派平和的景象。
青衣疑惑的摸了摸自己後頸,隨即又腳步輕盈的下了樓。
正斜倚在櫃檯上打瞌睡的胡嵇嗅見青衣的氣息,便半睜了他那流光溢彩的狐狸眼定定的看了她一眼。
青衣不甚自在的偏頭頷首,待要去廚房,就聽得胡嵇輕聲道:“今兒你若是碰到幾個遲暮的老兒,切記什麼都不要給他們。”
“老兒?”青衣聽出蹊蹺來,便回頭看著青衣道,“可是夥計們說的要住我附近房間的那幾個客人?”
“嗯。”胡嵇略點了點頭,接著又閉了眼沒有再看青衣了。
青衣隱約覺得胡嵇對她的態度有變,一時間也不敢妄斷是否是好事,此時胡嵇閉眼假寐,她便按捺下心底的疑問,徑直進了廚房。
高師傅一如既往的在那裡料理牲口,現成的材料都已準備妥當了。
青衣一氣呵成的做了些小菜,又悶了一小盆肉。
忙碌中的高師傅聞見味兒便嘿嘿笑著湊近了道:“好青衣,你若得功夫,可否教我做幾道菜?卿卿出去幾百年,這次回來看起來瘦了好些,所以我想做些好吃的,好好地給她補補身子。”
青衣一面裝盤,一面道:“今兒我怕是沒工夫,改日吧?”
說話間她已經收拾妥當,只得對著高師傅抱歉的笑了笑,然後又急匆匆的準備回房了。
高師傅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這改日怕是要遙遙無期了。
“唉,早知道以前就多學上幾招了。”暗覺自己沒早做準備的高師傅懊惱的狠狠拍了下自己腦門,末了又愁眉不展的嘆氣道,“罷了,青衣丫頭也是體質使然,隨便什麼經了她的手料理,對妖怪來說,只怕都好吃的緊。看來老子還得另想辦法。”
他一想明白,就提了尖刀準備出門去尋肥嫩些的異獸了。
再說青衣才上了樓,就看見過道上橫七豎八的躺了些客人,幾乎沒將過道堵了個嚴實。
頭頂上的燈籠在微微的打著旋兒,晃盪的燈光將那些人的臉映照的灰暗又挫敗。當青衣試圖伸腳從他們之間的縫隙裡走過去的時候,他們便頹廢的撐起身子撲到青衣的腳邊哀叫道:“小娘子,青衣小娘子,你可行行好,我們幾個快飢渴而死了,若能得你手裡那些菜餚填肚子,我們必然能活下去了——”
青衣險些被抓住了腳,虧得她反應迅速的退後了兩步。
她冷著臉細細的將地上那些萎敗的人一一審視過去。因他們抬了頭,是以他們那張滿是皺紋的蒼老面容便得以在燈光下一覽無遺。
他們的麵皮就像是皺巴巴的麻布袋子,就那麼耷拉著掛在他們的下頷兩側。當他們扯動那下垂的嘴角,努力讓他們那堪比死魚的渾濁眼珠裡露出可憐可悲的神情來時,他們看起來就像是帶了最為虛假醜陋的面具的丑角一般令人生厭。
衰老早已腐蝕了他們的身心,令他們渾身上下,自內向外的散發出一股遲暮老者才有的難聞的氣味。青衣不得不屏住了呼吸,以免自己被燻得作嘔。
“客官真是嚴重了。”青衣已經猜到這幾個人便是昨夜那幾個客人,當即便木了臉道,“你們若是飢渴,大可下樓點酒水要酒菜,客棧裡酒水不缺,客官們儘可敞開了肚皮喝——”
她頓了頓,隨即又繼續道:“——假如客官們有足夠銀錢付賬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