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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抵勸阻的人永遠都是爭不過有決心的人,老婆婆一心只有她的娃娃,便是刀山油鍋她要跳下去,一個氣衰力末的老漢又如何能攔得住她呢。
只見那老婆婆一咬牙,硬是掰開了老漢的手朝屋角飛奔而去。
青衣眯著眼睛,看著那個老婆婆如同一頭靈敏的山貓一般,徑直朝著屋角撲去。
那裡燈光微弱,青衣凝集了所有注意力,方才隱約瞧出一個仿若秀秀那般大的小娃娃的身形來。
老婆婆一見娃娃安安靜靜的站在那裡,好似在等她過去,當下就激動的大張著手臂要去摟她。誰知她的手才碰到娃娃的身體,便有一道飛鞭狠狠的抽上了她的胸膛。
她悶哼一聲,整個人就如同斷線的木偶一般,無力的飛了出去。
一切都發生的太快了,青衣居高臨下的瞧著老婆婆呼的一聲著被甩到了屋子的另一面,叫她簡直有些反應不過來。
飛舞的藤蔓掀起幾陣冷風來,原本就搖晃不止的火燭登時噗的一下就滅了。
在火光消失的剎那,青衣看見娃娃緩緩抬起頭,就那麼面無表情的望向了她。
世界陷入黑暗中之後,青衣的眼睛便再看不見黑暗以外的東西。但與此同時,她的聽覺便變得越發敏銳起來。
她聽到整個房間裡都活物蠕動的聲響,地上,牆壁上,頭頂上,以及……手臂和耳邊。
她聽到自己急促的呼吸聲,壓抑而混亂的心跳聲,那個老婆婆如同破舊的火箱般刺耳又嘈雜的喘息聲,老漢焦急擔憂的低語聲,以及秀秀越來越近的哭喊聲。
當秀秀哭喊著青衣出現在了門口的時候,青衣便壓低了聲音喝到:“別進來——”
“青衣姐姐——”秀秀下意識停下腳,就那麼站在門口,一面哭,一面叫道,“他們去叫人了,馬上就有人來救你了!”
“秀秀——做的很好——”青衣被那些蠕動的窸窣聲弄得精神緊繃,她彷彿覺著有幾根觸%手正順著她的小腿緩緩往她身上攀爬,那種似有若無的碰觸叫她忍不住有些頭皮發麻。她在心裡拼命的說服自己那只是自己的錯覺而已,為轉移注意力,她便顫聲對著秀秀道,“邊上……有僕從嗎?”
“沒有——”秀秀很快就答道,“不知道他們都去哪裡了,秀秀一個人也沒看見。”
青衣聞言十分奇怪,之前她和秀秀一路走來,有不少僕從來來往往的走過,其中還有不少個跟她行禮的,怎麼一轉眼的功夫,竟是統統都消失了?
正當她認真揣測原因的時候,一陣粘膩的觸%感忽然就自她的小腿外側緩緩地滑向膝蓋內側。
那種感覺太過清晰,激的青衣一下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她下意識夾緊了膝蓋,待發覺那微帶寒氣的觸%手還有向上蠕動的趨勢,她的腦中登時就嗡的一聲炸開了。
她猛地蹬了幾下腿,企圖將那些叫人噁心的不知名東西甩開,但那些觸%手被甩開之後,馬上又纏了回來。
“秀秀——秀秀——”青衣一面掙扎,一面驚慌失措的胡亂叫道,“去叫人來,叫溫玉來,叫他來——”
秀秀聽青衣的聲音滿是驚恐,當下也跟著著急起來,她連忙答應一聲,果然跑去找溫玉了。
房間裡黑的伸手不見五指,莫名被困的青衣叫那滿是淫*靡觸&感的觸*手弄得是心中作嘔,待要求救,三郎也不在這裡,那將自己截了回來的溫玉也不在這裡。那個老漢只顧著不明生死的老婆婆,便是聽見青衣害怕掙扎的動靜,也不曾伸以援手。
藤蔓和觸&手越發猖狂起來,求救無門的青衣怨念一生,一時心中大恨:先是恨黑三郎總是在關鍵的時候不見蹤影,以致她被輕易劫走;再是恨那莫名出現的溫玉,雖然口口聲聲說她是自己的胞妹,卻將不顧她安危硬是將她擄到這種魑魅魍魎遍生的古怪地方來,還不知他們心中打的什麼主意,叫人無法信任;最後是恨自己,心無主骨,手無利刃,當不得智者,做不得惡人,驅不得鬼,殺不得妖,偏又天生至陰之軀,叫各路妖怪虎視眈眈,每每遇險,無力自救,唯有等他人來救耳。
青衣素來對自己的無力之處頗為愁苦,奈何又沒有法子改變。就如同被器皿所困的螻蟻蛾蟲一般,再怎麼想出去,都不得其門,最後只能半死不活的委頓在低微的塵土之下。
青衣恨啊,她恨這個世間不公,為何偏偏叫她生做了如今這樣的人物,而自己又偏偏衝破不了這個牢籠。
她輕顫著身體,恨得眼前陣陣發黑,心中的怨念如有實質的要破體而出,她用自由的右手狂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