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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得福和其他人都有些膛目結舌,好生上前勸慰了一番後,鐵柱總算緩過勁兒來了。他胡亂的抹了抹臉,硬是拉著王得福的衣袖哀求道:“都說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如今錢旺自個兒不小心,白將性命交代了,我帶不回去活人,好歹帶具屍身回去吧?不然他老孃可怎麼饒得過我?”
王得福心道,人家好好兒一個兒子活蹦亂跳的出了門,再回來就是具冷冰冰的屍首了,他老孃要的可不是屍首,而是活生生的兒子,只怕見了屍身,也照樣饒不過鐵柱。
且回家路途遙遠,他們來時就費了好幾月的功夫,回去少說也得在路上耽擱幾個月吧?
再說屍體這東西,素來都是存不住的……一日屍僵,三日*,四日就會生出蛆蟲來。且不等蛆蟲吃光了屍身,那腐肉屍水就都生出屍毒來了,若是淅淅瀝瀝的流淌下來,活人略沾上一點,就會染上屍毒。但凡中屍毒的人,若無懂行的人救治,那必定是死定了。腐肉屍水且不論,那屍臭更是燻人,別說是一路押送,便是在土裡埋得淺了,那味道也能燻得人透不過氣來,更別提近身運送了。
王得福光是想想那場景,就已經有些挺不住了。他原是獵戶,尚且撐不住,更遑論剩下那幾個只懂刨地收糧的莊稼人了。須知便是莊稼人,種田漚肥的時候也是咬牙忍過來的,換成屍體腐臭……略想想就要吐了。
於是一干人連忙對著王得福搖頭擺手,弄得王得福十分為難。
“帶骨灰回去不成嗎?”王得福抓著頭建議道,“一路風險難料,大家夥兒還得沿路走商做買賣,帶具屍首可算什麼呀……”
“如果帶骨灰能頂事兒,我又何必自討苦吃啊!”鐵柱哭喪著一張臉訴苦道,“你們都不曉得錢旺他老孃是何等厲害的一個老婆婆,往日裡錢旺抖著腳吃家產,做生意又愛短斤少兩,得罪了不少客人,惹出了不少麻煩,虧得他有個厲害的娘,什麼事情都給他擺平了。後來若不是大旱著實太厲害了,他家都都快揭不開鍋了,又有我從中周旋,他老孃才不肯鬆口讓他跟我出來呢!你們想啊!骨灰就是一把碎骨頭灰啊!什麼人被火一燒,就都成了一把灰啦!到時候我拿了骨灰去請罪,他老孃就會指著我鼻子罵,說我拿貓貓狗狗的骨灰來冒充她兒子,然後再讓我賠她兒子的屍身,我——我到時候可拿什麼賠啊!還不如受點罪帶屍首回去呢!”
“呵呵呵——那個……不是我多嘴啊!”邊上的一個漢子忍不住出聲道,“就算你帶屍首回去,到了你們家鄉也就爛光啦!到時候還不是一樣……看不清鼻子眼睛的,到時候那老婆婆別是又冤枉你隨便拖了一具屍首回去交差吧?”
剩下的人忙不迭點頭附和,聽著鐵柱的形容,想來那老婆婆類似的事情沒少幹過,肯定是不好伺候的主兒。
鐵柱聽了漢子的話,一想果然是這個道理。這下子是帶屍首回去不成,不帶屍首回去更不成了。
鐵柱一時間悔得腸子都青了,誰能想到好好兒的走商就弄出人命來了呢?他越想越急,最後忍不住抬手就給自己來了個結結實實的耳刮子,口裡更是恨恨道:“唉!叫你多嘴,叫你瞎出主意!這會兒可要倒大黴了!”
眾人叫鐵柱那清脆的巴掌聲嚇了一跳,待瞧見鐵柱臉腫的跟豬頭一般,心中又有些不忍起來。
“哎呀,這也怪不得你啊!誰讓他沒成算的偏偏要出去呢!王二哥都說過了,這周圍偏僻荒蕪的很,多得是古怪東西,讓大家過了子時,千萬別出門,他偏不聽,偏踩著時辰跑出去了,如今白丟了小命,也是他自找的,你——也就別太自責了!”
鐵柱聽了眾人的勸慰,心中十分感激,但一想起自己沒留心攔住錢旺,那愧疚之感就又壓制不住的冒了出來。
王得福也有些內疚,鐵柱他們是不知道這地方有多兇險,所以一時間沒留意到錢旺跑了也是有的。但他卻是知道的,只是昨夜他一心都撲在他自己的事情上,發現錢旺不見的時候,客棧已經打烊了,於是他也就撒手不管了。
他下意識的摸了摸懷裡的東西,一個主意忽然就從他的腦海裡跳了出來。
“這樣吧!”王得福對著鐵柱沉聲道,“現在錢旺的屍身看著還好,都說天不熱的話,屍身能儲存的長久些,我們先運屍體,半道兒上若出現了蛆蟲和*的時候,我們再火化掉。反正……帶骨頭架子和骨灰回去都沒差的,左右都是要挨刀,還不如來的痛快些,骨灰帶起來總比骨頭架子來的輕便些。你覺著我這個建議可好?”
鐵柱咬牙想了想,除了這個辦法還真是沒別的辦法了,當下狠狠心就點頭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