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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知道,在這片只有現任教主和祭司才能進入的禁地裡,所有的靈柩中,其中一具,卻禁錮著一個活人。
一千多個日日夜夜過去了,孤光大人在地底下一定非常痛苦吧?
如果還來得及的話……她可以傾盡所有,將這個錯誤挽回來!
朧月用盡全力,想要劈開這一塊白石,然而剛一觸及,那一道血色的封印忽然綻放出耀眼的光——狂風重新平地而起,只是瞬間,她整個人被巨大的力量擊中,朝後飛了出去!
那是靈均書寫下的封印,以她的力量,根本無法破除!
落地的時候,只看到眼前又起了一道旋風。那些散開的白沙重新聚攏,呼嘯而來掩蓋住了湖底,再也沒有留下絲毫痕跡。甚至連她也將一起被掩埋!
她凝聚起了僅剩的所有靈力,咬碎舌尖。
一口血噴出,在風裡直射出去,竟然將席捲而來的白沙之幕射穿了一個洞!朧月竭盡全力提起一口氣,縱身一躍,循著血跡躍出了那一片沙海。
看來,以她個人的力量,如今是打不開這個結界了!
除非是……去找教主前來!
密室內,帷幕重重垂落,慘慘燈光暗淡猶如同永夜。穿著黑衣的人靜靜地凝望著那個坐在水池上的女子,盤膝而坐,手指扣著鋒利的暗器。
水池邊上,拜月教主依舊保持著二三十年前的容顏,絲毫不曾隨著光陰老去,只是長髮已成雪。此刻,她雙手結印,虛合在胸口,口唇極快地翕動著,吐出普通人無法聽得見的咒術。咒術中,她的一頭長髮竟然慢慢生長,垂落,在水裡飄拂,如同活了一樣蜿蜒遊動——每一縷髮梢上,竟然悄然開出了一朵菡萏。
那滿池的蓮花,簇擁著水底那一具死去的軀體。
——確切地說,是屬於不同人的一具軀體和一個頭顱。不知道在水底沉了多久,那沒有生氣的軀體卻還是宛如生時,彷彿昨日剛剛被一刀斬下,身首分離。
黑衣人守在一旁,默默凝視著水底,眼神複雜地變幻。
一轉眼,居然已經三十年過去了……
如今江湖早已更新換代,所有的往事湮滅入傳說。誰又知道,這個軀體的主人,拜月教的前代祭司迦若,和那個斬下的頭顱青嵐之間,又有著怎樣微妙而複雜的關聯呢?
當年,大難來臨之際,迦若祭司在漫天劫灰之中狂呼聽雪樓主蕭憶情的名字,求他助自己一臂之力。人中之龍聞聲拔刀,斷然斬首,讓祭司的首級墜入湖底,將那些惡靈一併超度——生死之際,這對立的兩個死敵之間,又有著怎樣外人所不能知曉的相惜相敬?
時光如流,一切都已經化為煙塵了。
所有的當事人都已經沉睡在地底,或者轉入輪迴,世人也已經漸漸將他們忘記。唯有他還受人之託困在這裡,守著那些泛黃的傳說往事,寂寂而終。
和眼前這個接近瘋狂的女人一樣。
她在用咒術催開滿池的蓮花。然而,當第三瓣花瓣展開之後,那朵蓮花便再無動靜。
已經蘊功七日七夜,那些蓮花卻始終無法開放,她甚至無法將靈力重新凝聚!看來每一次失敗之後,她的力量便削弱了很多,再這樣下去是永遠也無法做到想要做的事情了——將死去那麼多年的不同的兩個人的頭顱和軀體合在一起,重新召喚三魂七魄,注入靈臺,逆轉生死。這樣的事情,又怎能是人所能做到的呢?
哪怕是苗疆最神秘的教派,拜月教的明河教主。
“明河教主……”終於,黑衣人嘆了口氣,“放棄吧,你做不到的。”
“不……不可能!”那一刻,女子發出了一聲絕望的嘶喊,雙手向天舉起——她一頭長髮瞬間從池水裡飛起,如同靈蛇一樣飛舞,纏繞著水池底下那一具軀體和一個頭顱,竟然將它們托出了水面!
什麼?黑衣人瞬間站起,眼裡露出震驚的神情。
頭顱緩緩憑空移動,和軀體對接。雪白的長髮纏繞著它們,如同血脈一樣覆蓋全身,蜿蜒流動,似乎在將靈力不停注入這早就沒有了生機的體內。
不……不可能!已經幾十年了,斷首怎麼還能再復原?就算復原了,從冥界裡被召喚回來的,到底是迦若還是青嵐?或者,誰都不是,只是一個不知名的怪物?
黑衣人越看越心驚,然而,不等他出手阻止這一切,空中飛舞的長髮停止了,似乎驟然失去了力氣。滿空的長髮只停頓了一刻,就頹然軟了下去,只聽撲通一聲,軀體和頭顱重新沉入水底,一動不動。
明河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