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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還有誰能看著她的這一雙兒女,庇佑她的這一雙兒女呢?
“萬事……聽陛下的話……聽外祖母的話……”這是魯元唯一能想到的。
在嬴嫣與嬴祚撕心裂肺的哭泣聲中,太子妃魯元撥出了最後一口氣,至死,她都不敢合上眼睛。
哪怕是陛下,哪怕是母親,也終歸不是她。
呂雉還未從喪子之痛中回過神來,又捱了女兒病逝的一記悶棍。
白髮人送黑髮人,世上再沒有比這更叫人哀痛的事情。
已經是漢太王太后的呂雉,哪怕把新漢王劉恭握在掌心,哪怕讓呂氏闔族富貴無限,都抵不過失去兒女悲痛的萬分之一。
劉盈,魯元,這是她最初的愛與熱情。
從亂世中殺出一條路來,一個女人拖著一大家子向上攀爬,最初不過就靠著那份天性中的母愛。
可是等她嚐到了權力的滋味,便成了權力的擁躉。
在她看來,兒子劉盈固然仁弱無能,女兒魯元若非生了皇太孫,也算是入宮後的失敗者。
但是等到兒女早逝,忽然之間,呂雉把從前的溫情都記起來了。
當劉盈窩在她懷裡,用他溫暖的小手捂著她凍僵的臉,說著貼心的話時,他是個多麼善良的孩子吶。
當魯元牽著她的手,陪她站在黑漆漆的村口等候長兄歸來的時候,她是個多麼勇敢的孩子吶。
現在他們都不見了。
天地間沒了她的一雙兒女。
呂雉不能自抑得慟哭,甚至一度哭得眼睛都壞掉了,連審食其的安慰都叫她厭惡。
等到她止住了眼淚,從病榻上爬起來,她的心已經徹底冷硬,這世上再沒有什麼能讓她溫柔。
第243章
太子妃魯元入葬皇陵; 盡享死後哀榮。
太子妃宮中,主人已不在; 唯有她生前最愛的潔白茉莉花; 一簇簇堆放在案几之上,散著陣陣清香。
嬴嫣與嬴祚姐弟倆每次嗅到這香氣,都會紅了眼睛。
為母親守靈的夜晚,嬴嫣忍著哭意對弟弟道:“你以後要聽我的話。我管著你。”
嬴祚擦著淚點頭。
自封地趕來的外祖母呂雉與額外抽時間陪伴的皇帝; 給了尚年幼的姐弟倆稍許慰藉。
御書房中,拓曼沒有說什麼,只是在嬴祚需要的時候陪著他。
幼失母親; 乃是人生一痛。
似嬴嫣嬴祚這等,原有溫柔母親; 驟失照拂的; 是一種劇烈的痛法,所有人都能看到其痛苦。
而似嬴禮這等; 落地便沒了母親的; 卻是一種除了當事人; 任誰都難以察覺的隱痛。
南越王趙佗的歸附,如一道陽光,為帝國驅散了悲傷的陰霾。
當初楚漢爭霸,大秦光復,戰亂中南越郡封鎖關隘,自成一體,不與五嶺之外相交通。
此前外有匈奴邊患; 內有諸侯國隱憂,胡亥一直放任南越郡事實自立的情況。
如今朝廷北鼎匈奴,內化諸侯,天下平定,中央的力量輻射四境。
胡亥授意長沙郡、黔中郡等地,掐緊了往南越的鐵器等中原物資輸送。
沒過半年,趙佗便主動歸附了。
是年冬令,南越郡郡守趙佗抵達闊別了近三十年的咸陽城,尚在路上,遙望見城上殘陽如血,鐵骨錚錚的男兒竟忍不住鼻酸。
當初用他的君王已長眠地下,而今的新君卻還未曾謀面。
皇帝會追究他的罪責嗎?
趙佗來之前,仔細揣摩過皇帝的行事風格,得出結論是,至少在歸附的前幾年,他是安全的。以後的事情,就全看造化了。然而為了南越的黔首,為了闔族安危,他必須孤身走這一趟咸陽。
胡亥在章臺殿接見了趙佗。
趙佗上殿,膝行請罪道:“罪臣趙佗,奉先帝之命駐守南越,不敢擅離,遲歸咸陽——臣有罪。”他低著頭,並不敢看上首的皇帝。
誰知皇帝笑道:“趙佗,你抬頭看看朕。”
趙佗一愣,隱約覺得這聲音在哪裡聽過。
他小心地抬起頭來,望見皇帝面容,又仔細看了兩眼,徹底愣住了。
胡亥大笑,走下來扶起趙佗,道:“朕沒有騙你?朕說過會把你的功績仔細說給皇帝聽,少不了你的封賞!如今,你可信了?”
當初胡亥海上歸來,空著兩隻手,假託蒙鹽哥哥蒙壯之命,靠一張嘴皮子從趙佗處拿走了一萬兵馬與救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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