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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著想，沒想到反落他埋怨，“我——”她要發火，可是，沒有一個人向著她說話，周圍都是白眼，“哼”，她憋著氣坐下。

“我刷卡。”鄭中天把拿出來的那張信用卡交給女服務員，“刷一千整。”剩下的錢太少，他不好意思說是小費。

不是近一千，而是一千整，莫明美心疼得——合她近半個月工資，不請她吃這頓飯，把這個錢給她好不好，哪怕只有一半，五百塊。還有，“刷你的卡呢，你不跟過去看著？”要是多刷一次，豈不虧大發。

“不會刷錯的。”鄭中天有把握，刷錯錢，顧客找來，大飯店還得承擔責任。

信用卡刷完，女服務員還回來，笑眯眯多情地望定鄭中天，依依不捨，不肯走開。

鄭中天站起身，“太晚了，走吧，我送你回家，我也回我自己家。”現在已經不是假裝失憶吵吵著要跟莫明美回家的時候。

在計程車上，莫明美還抱怨，“多貴的一頓飯哪，要是我自己吃，差不多夠吃兩個月的吧；就是多刷的那28塊，我也能吃兩天。”

“你真讓人頭疼。”哪有因為這點錢磨嘰起來沒完沒了的。

“你才讓我頭疼。”哪有花錢這樣大手大腳的，不管多麼有錢吧。

“哼。”兩個人向相反方向、車門兩側挪挪身子，互相離對方更遠一些。還沒有熱情過，冷戰已然開始。

莫明美告訴計程車司機一個詳細地址，計程車來到她指明的那一片地方，“是這兒不？你自己看清楚，到底在哪兒下車。”

莫明美的火氣正沒地方撒呢，“我不是把詳細地址都告訴你了嗎，我看得清楚在哪兒下車，我還用得著把地址說那麼詳細，我自己瞅著不就完了嘛。”

“大姐，你自己住這一片，我還是頭一次來鑽這些小衚衕好不好。”計程車司機毫不相讓。

“我是住這兒，我也沒有住多久啊，我平時上班，都是坐公交車過來，只在附近打過一次計程車，是我剛租住在這兒不幾天的時候，我置辦的東西太多，我自個拿不完，人家比我還熟悉這一片，也是白天；雙休日我也就是出來買個菜，還這麼晚。坐小車兒和坐公交車看到的外面的景物不一樣，現在還這麼晚，太黑了，我哪兒知道哪兒是哪。”莫明美不甘示弱，羅嗦半天。

鄭中天跟莫明美在一塊兒可算領教透了什麼叫窮橫窮橫的，“都彆著急，停下車好好找找。”這小衚衕的，到處都是平房，還沒有路燈，多不安全，他打算送她到她安全進院為止。

幾經周折，又浪費多半個小時，莫明美總算分清楚她到底住在哪兒，下了車，走進熟悉的小院兒，與鄭中天道別，現在，她是不好意思請他進去坐，太寒酸，“謝謝鄭總您送我回家。”

“這麼客氣幹什麼，以後就你呀你呀的，人背後還可以叫我的名字，那樣才親切，我喜歡。”鄭中天不習慣聽莫明美再稱呼“您”。

“那再見啦。”莫明美揮手向鄭中天小聲告別，她不想吵到周圍的人，擔心影響不好。

“噢，天都快亮了。”鄭中天突然想起一件事，“明天你可以休息一天或者半天，我幫你向你的頭請假，你在哪個部門？對了，你——”話突然打住，原來，眼前這個女孩兒惹他生那麼多氣，平生最多的氣，兩個人產生幾次糾葛，他還不知道她的名字，他沒有問起，她也沒有主動介紹過。

儘可以休息半天或者一天？能夠補償她幾乎整個夜晚不睡覺的損失，莫明美好高興，笑得甜蜜，“不扣工資的？”

“不扣，哪個員工的主我都可以做。”只要與錢有關，莫明美就特別鑽營，能得到的，就算計著一定要得到，得到以後便一毛不拔，鄭中天算是清楚了，他估計，不管多少錢進到她的口袋，也成了無底洞，再也別想拿出來花。

“我是行政部的，我叫莫明美。”莫明美這才算是正式介紹她自己，其實也算不上正式介紹吧。

“莫——明——美？”鄭中天重複這三個字。

莫明美認認真真，“莫須有的莫，明明白白的明，美就是美麗的美，你可要記牢呀，別給我請錯假，更不要忘記，不給我請假，讓我剛上班一個多月就挨批，要知道我還沒有轉正呢。”

“知道了，知道了。”在鄭中天看來的小事，莫明美卻很較真；他看重的，她反而不關心，這就是由於生活環境不同，對人造成的差異嗎？他扭頭就走，不是為了計程車在外面等他，他不在乎讓司機多等會兒的車費，他是聽不進她再羅嗦。

在計程車上，鄭中天小聲唸叨，“莫明美